不住,怆然泪下。
他墨黑的长发四散飘拂于夜风中,身上秾纤合度的黑色裘衣沾了许多泥土的痕迹,无时无刻不光洁如玉的面上浮现了许多胡渣子,虽然看上去很适合他此时暗黑的气质,有一种异常诱人的性感,但这并不是他平日的风格。
她清楚地记得他的洁癖,记得他的坏脾气,更记得他对她的包容和宠溺。
“哭什么?”楚玉本想责备,但口气分明已因着她的哭软了下来,一场男人的间的战斗在心爱的女子面前消弭于无形。
“她爱的是你,不要逼她。”红绡丢下一句话,执起泠然的手仰首走进了明亮的厅堂。
泠然一怔之后,暗中不禁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好像她不能表达的意思却有人代她准确地表达了出来。可是莫名其妙地又隐隐觉得不安,似乎又并不是完全像他说得那么简单……
楚玉不意红绡能说出这样的话,妖异的眉斜斜扬起,又缓缓落回了原处,默不作声随了进去。
清衡子和渡梦仙子三人正挤在门内探听他们的动静,根本不像江湖中传言中的什么神秘教派的首脑,此时,他们只是关心下一代的几个老人而已。
看到他们进来,三个老的不约而同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渡梦仙子举杯喝了口果汁,心中暗骂霖儿就是蠢,好不容易泠然回心转意要留在他身边了,他竟还把她往外推……难道怕了楚玉不成?
她的目光钩子般地从眼角斜着楚玉,恨不得把他给埋了。
可是瞪着瞪着,她就觉得楚玉确实生得好,而且很有一股自己的徒弟身上没有的那种英武桀骜,傲视群雄之气,心头的恨意不知不觉之间就淡了、浅了。
危桓子用了两个果子充饥,他素日饮食就很寡淡,已不觉得饿,对于男女情爱的事,他自问是个门外汉,也不想插手,便闭目在椅子上打起坐来。
清衡子见泠然由红绡携着手进来,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可他好歹听到了红绡刚才说的话,而且他还有一肚子的话从京都带到了这里,再憋下去他先要憋出病来了,不等他们三人坐下,他先挥手一拍桌子,嚷道:“你们几个娃儿的事情是否可以先放一放?这趟赴京,我解开了天大的秘密,你们就不想听一听么?”
红绡欠一欠身,姿态优雅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清衡子不免也被吸引了目光,觉得玉娃身上就找不出他这种折人的温俊儒雅,人长得温润如玉不说,有几个人女人经得起温柔?他难免要为徒弟暗暗着急了。
楚玉远远坐到了灯火不能照到的地方,侧身靠在宽大的椅背上,颓废中透出一种异常的诱惑力,泠然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老往他的方向瞟。
“说吧。”楚玉口气寡淡,听不出他此时是什么情绪,“不是说有关我的身世么?”
危桓子不无担心地插了一句:“师弟,此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谁都知道楚玉是楚留香的独子,甚至也有非常多的人知道她的母亲是号称天盛可汗也先的女儿,他的身世似乎一直以来并没有什么疑问。危桓子以为师弟又在玩闹,暗暗怪他有些没眼力劲——徒弟都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了,他还有心思胡搅蛮缠。
清衡子不满地斜了师兄一眼,赶紧将自己的位置往楚玉坐的地方移了移,道:“其实师父最近总想起你母亲临终前几日,曾跟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多年以来我一直不明白她的意思,还以为当时她是心情不好,恍惚之语。可是反复推敲,又不寻常。去了京里一趟,却是豁然开朗……这件事,确实关乎你的身世。”
他难得这般认真,吸引得大家都竖起耳朵认真去听。
清衡子从身上取下那些木条,啪啦啪啦将它们都堆到桌子上。
之前楚玉和红绡都已知道这些木板是从兰泽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