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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4 / 5)

始逐步向大唐关隘延伸势力。章台柳若去那里,真怕是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阳关风雪,便已血溅三尺。

“或是江南岭南甚至是云滇之地?”章台柳将五石散辗成灰尘一般细碎的末子,用细苇篾小心地续到了那还没有巴掌大的珀璃瓶里:“江南已有富庶之态,战乱一起必成各方势力争夺的重点。岭南云滇道路不通语言艰涩潮湿阴冷,易催人折啊。”

“柳大夫足不出户便知天下时事啊。”李林风前倾身子趴到几案上,右手也不老实地扳着人的下巴拧转过来:“若林风有幸,残留命还得故乡,大概还需柳大夫送林风一场一世长安吧。”

这次章台柳没搭话。他拨开了李林风的手,侧过头去把关外的烈酒一并注到瓶中。撕成碎条的曼陀罗和蓝莲花委委屈屈地盘在瓶中,章台柳迎着光一照,金丝银枝便虚虚晃晃地映出了一方世事无常。

“柳大夫何苦费尽心神配这毒酒呢?”

李林风眯着双眼仿佛醉了一般沉沉地问他。

“你想知道?”章台柳以手支颔又抬眼一笑,把那瓶子放进了铜壶中温着,接着仰头喝净了那杯里的青梅酒。

残酒冰凉,却烧得心魂都沸腾了一样。

时间到了。提起温热的瓶子,章台柳启封之前看了一眼那通红浑浊的酒液,慢慢地笑了。

“杀一个人,或救一群人,或自保。”他澄澈的眼睛被酒液映得通红扭曲。接着他缓缓打开了塞子,伸出舌尖在酒液里浅浅一蘸。

真是奇妙的感受啊。

火辣的触感顺着舌尖一路上行,最终一路烧到了心里,烧得他整个人除了这团火之外已经感受不到任何外界的存在了。章台柳感觉自己好像漂浮在空中一样,千头万绪都已不在,只剩下一身飘飘游游浩浩茫茫。

然而在李林风眼中,这一幕却怎么看怎么不对。

他就呆呆地看着那素来清绝的柳大夫此刻扬起头急切地喘着,面上如同烧起来了一般红艳,连带着向来凌利的眸子都失了焦。一看他握瓶子的手便知他此刻一丝力气也无,整个人满满的是春意盎然。

“……简直就像是,生死之间走了一遭。”

章台柳回过神来后揉了揉眉心,抬眼就看到李林风几近懵逼地看着他。于是他就把那瓶酒递到李林风面前,挑衅一般地晃了晃:“来一口?”

李林风:“……”

李林风走后,战争很快就起来了。西市也一日萧条过一日,然而依旧繁华得不似人间。章台柳每日背着药箱安稳无声地穿过一片片灯红酒绿,然后坐在自己的药庐里煮一壶沸茶,最终躺在满地的草药中安然睡去。

只是有时他在把玩那瓶已完全变成血红色的浊酒时,会回想起那个天策的傻逼头头。

那天李林风起身告辞,章台柳摆摆手让他走。然而就在李林风即将打开门的一瞬间,向来安分守礼的大夫却突然从地上弹起来扑到了李林风身上,然后拽着人头上的雉羽把人拉到面前,飞快地在他的薄唇上舔了一口。

“柳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但是他们说就是这样跟心上人表白的。”章台柳低下头,耳尖有些发红:“柳不想留下什么遗憾……只要你能记得,长安城里还有一人愿给你唱《折杨柳》就好。”

“……章台柳。”

这是李林风头次完完整整地叫他的名字,语气里却是化不开的沉重肃杀。章台柳心中一颤,干脆将头埋到李林风冰凉的怀里,等待着三年苦恋的结局一个。

“你可知道,这些都是错的?”

“……错了吗?”章台柳不解地抬头:“柳只知道爱恨在心,无错可错。”

“柳大夫,”李林风头次觉得章台柳这个人很没救,“你可知道两个男子相爱,本就是不为世俗所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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