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事。”
谢云娜说:“你要是不把他追回来我就永远不再见你。”
一路上我都有些闷闷不乐,我的美好的恋爱生活被这个突然闯入的老虎给搅得七零八落。我承认自己的内心深处开始有些恨老虎了。我在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转了足足有十圈,也没看到老虎的影子。我看到的那些人都很正常,生活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担子,挑在身上,显在脸上。而老虎和我们格格不入。他身上没有任何的担子,所以从他的脸上看到的只能是对无妄的目标的渴望和信心。
我已经尽了力,在返程的班车上,我都想好了向谢云娜解释的理由。他走得那么急,显示出这个地方对他没有任何的留恋。下了班车,谢云娜焦急地在班车点等着我。一看是我一个人,她扭头就走。我赶上去,我把我的理由喋喋不休地说出来。她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她的眼里含着泪,她说:“你是故意的,你嫉妒他。”
我有口难辩。她没有向生活区走,而是一直向南,她显然要穿过邱头村,去南面一望无际的田地里去发泄一下。她喜欢在空旷的田野里奔跑。在我们恋爱的日子里,我没少跟在她的身后,在无边的田野里奔跑,每次都是气喘吁吁地看着她飞出我的视线,然后像鸟一样悄然降临。
在邱头村的村口,急速行走的谢云娜突然停下了脚步。她侧耳细听,我也学着她的样子。我听到她惊呼了一声:“老虎!”
是的,我们都听到了老虎的歌声。那歌声是从一堆零零散散的人群中传出来的,是《朋友》。我们顺着歌声望过去,在邱头村的村口,稀稀拉拉地围着一圈人。谢云娜先于我冲到人群的后边,她分开人群走了进去。老虎正在用心地弹着吉他唱着歌,看到了我们,他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唱着:
如果你有新的,你有新的彼岸,
请你离开我,
离开我……
老虎被谢云娜带回了我的宿舍。我和他面对面坐着,而谢云娜忙前忙后,她忙碌的身影在我们中间来来去去。她准备了一大桌吃喝。她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啤酒。她率先举起杯来说:“为我们的相聚干杯。”
我没有举杯,我觉得这场面非常地窘迫。老虎抓起了杯子,说:“我不喝酒。”
谢云娜说:“喝,这一杯都得喝,我先干了。”
她一仰脖,咕咚咕咚地把一杯酒喝了个干净。她锐利的目光逼视着我。我犹豫了一下,也端起酒杯喝了。老虎也跟着喝干了。谢云娜就伸出了手,她命令似的说:“把你们俩的手也伸出来。”我们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缓缓地伸出了各自的右手。谢云娜把她的右手放到我的手上,然后把老虎的手放到她的手上。我们各怀心思的三只手叠着罗汉。谢云娜的手在中间。她说:“好吧,我们是好朋友,我们永不分开。”
老虎几乎是被谢云娜硬给拉回来的。我不知道老虎答应暂时留在石家庄的理由是不是因为谢云娜。这个问题让我有些伤心。我宁愿去睡觉,晚上,我没有响应老虎的提议去买个牙套。我磨牙的声音也没有人听到。谢云娜听到我磨牙的声音时已经是秋天了。我的磨牙声让她感到了寒意是那么地迫不及待。
老虎破例留在了石家庄,这个根本不可能对他的幻想有任何作用的城市,这个比大城市的节奏永远慢半拍的笨拙的地方。他没有住在我的宿舍里。他可能看出了我对他的某种防范。他选择了南郊一个叫做槐底的村子,在那里租住了一间民房。
那间民房还是谢云娜领着老虎在石家庄转悠了两天才定下来的。我没有时间陪他们去寻找房子,倒班的谢云娜不顾疲劳和困倦,自告奋勇地担当起了向导。他们从东到西,从北到南。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仍旧有些衰败气息的石家庄,给了他们足够的空间去寻找。不断地挑剔的是谢云娜,她说要给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