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天,大红花轿来到酒庄们前,李申坐于马上,一见到伊人出来,赶紧堆满笑脸迎上前去。
“娘子!你怎么周身素白?”这酒庄就不会帮衬帮衬吗?瞧!他堂堂也是李布政使的儿子,今日这么个大喜的日子,居然让新嫁娘穿了个雪白,不是惹人晦气嘛!
杜微冷冷回答:“我还不是你的娘子!”
当场吃了顿排头李申也不介意,有美女为妻,还有富可敌国的丰富妆奁,就算要他当众出丑也甘之如饴。
“咦?”李申左顾右盼,“杜小姐没有行李?”那百宝箱呢?
杜微知道他的意思,冷哼一声:“不是早告诉你已经丢了?如今我孑然一身!”
这鬼丫头!到现在还嘴硬!无妨,等成亲之后,当了李家人,看她拿不拿出来!
李申还是那副虚伪的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启程吧!”百宝箱何其珍贵,怎么可能说丢便丢?当初她不也瞒得他好苦,看来应该是已经妥善收藏好了。
杜微撇开他搀扶的手,冷声问道:“你可曾违约?”昨天遣迎春去找他之前,杜微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因此修书一封,要迎春在李申拒绝退婚之后将信交给他。
她会速战速决,因为酒庄的安危是最大的考量。
“我可以对天发誓!”李申伸出手掌,“李府无人知道从何处迎娶杜小姐,这些轿夫也都是临时延请,杜小姐下轿之后,他们都将立刻返乡,不会稍做停留。瞧!我连媒人都没敢带来呢!”不知道她为何要如此神秘?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让爹知道这段时间她都躲在酒庄里,岂不气炸。
反正只要人娶进门,财宝也归他了,她有任何奇怪的要求他都照单全收。
既然已将酒庄撇清,就没有挂虑了。杜微点头,转身就要离去。
一旁的李管事连忙喊住:“杜小姐请等等!”
他再也忍不住了!喧杂的锣鼓声居然没能把庄主吵醒,据小厮回报说庄主像是醉了。庄主是不醉的酒王哪!怎么会在这种紧急的时候醉了!?
酒庄并不把区区的李布政使放在眼里,然而杜姑娘似乎是自愿离去的。但是如果不能尽力留下她,他将何以对庄主交代!
李管事冲到杜微面前,“请杜姑娘借一步说话。”
李申哇哇大叫,却在杜微点头之际对李管事忿忿说道:“好吧!不过可别太久。”
他们两人走到李申不能听见的距离之外。
李管事好言相劝:“杜姑娘,庄主与你的婚事已在筹划中,你这一走……属下实在难以交代!”
杜微幽幽回答:“我跟他之间不会有婚事了。”此去……怕再无生天哪!
看出她眼里的幽凄,李管事连忙说明:“庄主外表看来忽醒忽狂,实则思绪清明,任何事在他脑里都有定数,成亲之事绝非突然之间草率决定、”怕她不信,他接着说:“事实上庄主早在初次带你到酒窖,就等于表明你是酒庄未来女主人了。”
杜微讶然,与苏放互诉情衷还是昨天的事,在窖里他就有了共度一生的打算?看不出端倪呀!
见她似乎有些动摇,李管事说:“是真的。庄主内敛,虽然啥也没提,但是酿酒重地是不能有闲杂女子进人的,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传说女人善妒,酿酒过程让女人插手会酿出酸酒,因此除了庄主夫人之外,就连庄里的女眷都不能进人酒窖。而你不仅得以进入酒窖,还参与酿酒过程。杜姑娘,庄主对你的心意可见一斑啊!听属下的劝,别放下这样好的姻缘而铸成大错啊!”
回首相处的种种,他的百般呵护,他的溺爱疼惜……
如果,如果他们在李申寻来之前就已完婚……
一切都迟了……回头,不是她可以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