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被隐藏的愤怒。
看着父母与爷爷难看的脸色,再仔细看着那些邮寄过来的文件,柳生一向没有什么丰富表情的脸上先是露出不解,然后是惊讶,再然后是悲哀,最后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眸中多了点愤怒。
更换监护人,与柳生家脱离一切关系,甚至还要更换国籍...不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只是告知并且要求他们在一些文件上签字。
她到底有多厌恶他们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们真的有那么让她厌恶或者憎恨吗?
而且,更换监护人?她在中国认识什么人?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要去那个陌生国度?
“这个...”柳生看着家中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报应!”突兀的,柳生浩川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让其他三人不解地看着他。
“爷爷,这是什么意思?”柳生比吕士不解地望着柳生浩川,他们难道真的做过对不起云夜的事情?
“一些陈年旧事而已。”显然,柳生浩川不愿对孙子提起那段往事;“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无奈地叹息一声,带着几分悔意。
“父亲,那些事情难道都是真的?”柳生浩实突然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眼底流过一抹莫名的哀伤。
“何必苦苦追寻那些往事呢?”柳生浩川在叹息的同时又狠狠瞪了柳生浩实一眼。
“什么叫何必苦苦追寻?”柳生浩实突然激动的情绪让柳生月担心地看着他;“如果那些都是真的,你们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到底毁了多少人?”
“嘭!”泄愤似地捶打着茶几,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柳生比吕士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激动的父亲,在他的印象中,父亲是一个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冷静、稳重面对的人,而今天却……
然后,柳生浩实就像发泄够了似的,默默坐在一旁冷眼看着自己的父亲,什么也不说;而且其他人也没有开口,整个房间只剩下四个人呼吸的声音;显得格外压抑。
呼吸声配上钟摆敲击的“滴答”声,静谧过头的屋子会让人想要立刻逃离这里;至少,柳生比吕士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我先去做饭了,父亲,您留下来用餐吗?”柳生月再也不想忍受这样的气氛,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了,我先走了。”柳生浩川摇了摇头,收起了茶几上所有的文件准备全部带走,这些文件他会一一签字的;即使他们不同意,到最后还是会发生的;当年的事如果真的闹上法庭,多半是他们摔得非常惨,就像云夜那天在宴会上对真田信史说的那样——让你摔得比这惨一百倍的方法有很多。如此想来,她算是非常仁慈的了。
看着缓缓阖上的大门与那道黯然离开的苍老身影,母亲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父亲颓然上楼的身影,柳生比吕士兀然觉得原来家中多一个人远比少一个人更容易让人接受。
默默走进厨房,然后再关上门,说是准备晚餐的人却根本就心不在焉;柳生比吕士默默地拿走柳生月手上的菜刀;“母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柳生月垂着眼睑,微微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唯一清楚的只有一点。”苦涩地牵扯了一下嘴角。
“什么?”柳生比吕士现在迫切想要知道一些什么,是什么他不知晓的事情让云夜作出这样的选择?
“云夜从来都不欠任何人的,而是所有人欠她与她母亲。”柳生月温柔地拍了拍柳生比吕士的肩膀;“不要怨恨她,如果她真的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么她一直扮演的就不是受害者的角色,而是一个宽恕者;已经不单单是仁慈那么简单的。”
“她...”柳生比吕士一时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