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我本以为这位推官是来监视仕林的,没想到他这般知趣!”
狄进语气沉下:“你我确是好友,然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真是杀人凶犯,我绝不会徇私舞弊,遮掩真相,让无辜者含冤而亡,不得昭雪!”
他并没有刻意提高声调,作出声色俱厉之态,但面对这掷地有声的话语,郭承庆身体一紧,脸色已是变了。
狄进接着道:“所幸我了解延休兄的恬淡性情,愿意相信你并非那等灭门恶徒,现在查明真相,亦是还以清白,还请延休兄对我实言相告!”
郭承庆面色一松,仔细想想,倒也坦然道:“以仕林如今的文坛之名,本可与我等外戚断了往来,让那些文臣再高看你一分,能说出这般话来,是真的待我为友,我岂能顾左右而言其他?我与那灭门案无关,但昨日那闲汉确实是来过府上,此人自称姓孙,或是知道些当年的隐秘,想要勒索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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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进眉头一动,与灭门案无关,那就是与别的有关了,立刻问道:“延休兄能否说得明白些?”
“抱歉,有些事情我不能说,而且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确实不清楚,不知怎会闹到后来那般地步……”
郭承庆苦笑着摇摇头:“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知你,此案即便查到最后,真相大白,于某些人声名有损,但按照宋律,也是定不了什么罪名的……”
狄进眉头微凝:“按照宋律也定不了罪么?”
这个说法可不一般,要知道很多时候权贵犯法不处罚,是一种特权,而不是代表律法真就没有制定。
实际上,历朝历代的律法相对于当时的情况,都是较为完善的,可惜绝大多数时候只是一个摆设,别说宋朝了,秦朝的律法是出了名的细致和严酷吧,每个人都遵守了么?依旧是对下不对上而已,当然上层的六国贵族也不满意,时刻念叨着复国,最后每个阶层都扯起了反旗,亡秦三叹,一个庞大的帝国轰然倒塌……
所以在比烂的古代,指望律法约束贵族阶层,那真是想多了。
但现在郭承庆说,不是律法无用,而是律法管不了……
“道德层面的问题?灭门案怎会是道德层面的问题?”
狄进想了又想,实在想不明白,便再度问道:“延休兄可知,因为此案,上任开封府推官袁弘靖失踪,恐怕已是凶多吉少,连尸骨都找不回来,这也不涉及我朝律法么?”
郭承庆勃然变色:“害了开封府衙官员?此事……何至于此?”
狄进微微眯了眯眼睛。
看来此人确实不知全貌,或者说他知道的秘密,与真正的案情已有了极大的偏差。
而郭承庆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苦着脸摇了摇头:“抱歉,我还是不能说!”
狄进不再逼问,转而回到那个登门的闲汉上:“那孙姓闲汉登门勒索,是有实证么?”
郭承庆摇头:“没有!”
狄进今早作了准备,来太平坊之前,先去开封府衙那里拿来了一份坊市舆图,里面明确记载了各家权贵府邸的所在:“此人昨天先去了张枢密的府上,然后来了贵府,除此之外,还去了这里、这里和这里,延休兄以为,我如果循着这个闲汉的足迹,接下来最该去哪里调查?”
既然有人指路,不是自己泄密,郭承庆没什么迟疑,伸手指了一处地方,用劲点了点。
……
“冀国大长公主的府邸?”
当偏厅里面等待的吕安道与狄进会合,听到下一处的目的地时,面色不禁一奇:“为何要去公主府?”
狄进解释:“昨日有一孙姓闲汉,旁观我开棺验骨,中途匆匆离去,神色诡异,被公孙明远察觉,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