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不禁無語,臉上火辣辣的!
郭夫子暗嘆了口氣,這個弟子也算是奇葩了,問經義對答如流,誰知下筆竟寫了篇狗屁不通的文章,他也是被氣著了,就算沒寫過也不應寫成這樣子啊,沒有任何章法,錯漏百出,沒有半點美感可言。
如果說徐晉這手字是玉液瓊漿般讓人舒坦,那麼文章就是一坨狗屎般讓人倒胃口,簡直兩個極端。
「這是老夫昔年參加縣試和府試的文章,你拿回去仔細揣摸學習,然後每天寫一篇八股文,題目老夫會給你擬定好!」郭百川拿出兩卷子遞給徐晉。
郭百川雖然卡在了院試那一關,一直沒有考中秀才,但縣試和府試這兩關他是通過了的,所才獲得了童生的稱號。
此時郭百川拿給徐晉的兩份卷子,正是他當年通過縣試和府試的兩篇八股文,一直是他引以為傲的佳作。
當然,是不是佳作就不得而知了,能通過考試的應該也算是水平線上的文章。
「多謝夫子教誨!」徐晉恭敬地接過卷子收好。
郭百川揮了揮手道:「你且回家去,明天的題目是:人不知而不慍。你今晚好好想想,明天回來作一篇文章,如果還像今天這篇般狗屁不通,老夫要重罰!」
徐晉鬱悶地退了出去,想自己乃重點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商海浮沉幾十年的大賈,竟然淪落到在大明朝寫什麼狗屁八股文!
徐晉背著書簍一邊往家走,一邊琢磨著八股文寫法,不知不覺便進了徐家村。
「嘿,晉哥兒下學啦!」
「老十回來了啊!」
徐晉隱隱覺得不對勁,因為遇到的村民都眼神古怪,笑容帶著戲謔。
徐晉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結果遠遠便見到自家院子中聚了好些人,還有村民隔著籬笆圍觀。
「出事了!」徐晉心中一緊,立即沖了過去。
院子中,謝小婉正低頭站著抹眼淚,像只受驚的小鵪鶉,而一名拄著拐杖的白髮老頭還在大聲地訓斥她,徐有財夫婦則在旁邊幸災樂禍地冷笑。
徐晉頓時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自己都舍不罵小婉那丫頭半句,現在竟然被別人欺負成那樣,這還了得。
不過,徐晉也不是衝動的愣頭青,深吸一口氣壓下胸中怒火,這才舉步進了院子。
那拄拐杖的白髮老頭正是徐家村的族長徐德銘。在封建社會,人們的家族觀念很強,因此族長的權力也大得嚇人,如果是家族內部矛盾,又沒人告到縣衙,縣官都不會多管,全憑家族的族長來處理。譬如哪家的婦人不守婦道,族長可以下令沉豬籠,活活把人淹死。
此時郭德銘正在訓斥謝小婉,大概意思就是她沒盡到妻子的責任,以至於徐晉做出售賣田產的忤逆敗家行為。
徐晉既驚且怒,賣田是自己的主意,怎麼怪到小婉頭上了,更何況老子賣自己的地,關其他人屁事,族長也管得太寬了吧!
「唉喲,晉哥兒下學回來了!」徐有財的婆娘何氏眼尖,見到徐晉行入院子,立即陰陽怪氣地叫起來。
徐晉冷冷地掃了徐有財夫婦一眼,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今天這一出肯定是這對混蛋挑唆起的。
「相公!」謝小婉見到徐晉,頓時委屈地哭了起來。
徐晉不禁一陣心疼,不顧眾人的目光,輕摟住謝小婉的肩頭,安慰道:「小婉別怕,一切有相公擔著。」
「哼!」郭德銘冷哼一聲,不滿都寫在臉上了,這小崽子進來先哄媳婦,連招呼都不打,分明不把自己這個族長放在眼內。
謝小婉怕得微抖了一下,徐晉輕拍了拍她的瘦弱的肩頭,轉過身來行禮道:「侄孫見過族長!」
郭德銘重重地一頓拐杖,黑著老臉道:「孽障,賣田這麼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