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正迫不及待之際,前面的四叔忽然停下腳步轉身,陰測測地盯著他。徐晉不由微凜,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拱了拱手道:「四叔有何賜教?」
「嘿,四叔,你小子倒是叫得挺溜嘛,老夫受不起!」四叔冷笑道。
徐晉微笑道:「子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四叔是長者,在下尊稱一聲四叔並不為過!」
四叔嘿然道:「不愧是連中五元探花及第的徐晉徐子謙,不僅才學出眾,那張嘴亦是伶牙俐齒。」
徐晉不由面色微變,四叔陰笑道:「老夫說得對不對,靖海侯爺,當朝的戶部侍郎徐大人!」
「四叔果然慧眼如炬,是個明白人哪!」徐晉很快便鎮定下來。
四叔目光一厲,驟然出手扼住徐晉的喉嚨,冷道:「小子膽兒挺肥嘛,身為朝廷重臣,竟然敢單槍匹馬跑來黑台山?」
徐晉淡定地道:「馨兒是黑台山的大當家,在下為什麼不敢來?」
四叔眼睛寒芒暴閃,怒道:「馨兒?這麼說你就是那個沾污小姐身子的混蛋了,好你個混帳東西,竟然還敢出現,知道小姐這三年來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眼淚嗎?老夫恨不得現在就擰斷你的脖子。」
徐晉慚愧地道:「所以在下今天來了。」
四叔面色變幻不定,最終還是鬆開了扼著徐晉喉嚨的手,狠聲警告道:「姓徐的,若讓老夫知道你在玩弄小姐的感情,老夫必取爾狗命,好自為之!」
徐晉向著四叔拱了拱手,舉步往草堂行去。四叔面色陰沉地盯著徐晉的背影,要不是看出小姐確實對此子有情意,剛才他就下手把徐晉給殺了。另外,徐晉身為朝廷命官,膽敢冒險上山來,可見此子確是個有擔當的男人,要不然剛才不殺他,也會給他一個教訓。
草堂確實是草堂,十分之簡陋,由竹木搭建而成,屋頂和四面牆均是茅草,倒是勉強可以遮風擋雨,約莫六十七平方大,沒有桌椅,孩子們都席地而坐。
徐晉站在草堂門口,只見裡面大約有二三十名孩子,年齡大小不一,此刻正搖頭晃腦地朗誦著《神童詩》。
徐晉的目光很快便落在左手側第一位的小童身上,這名小童約莫三歲許,雖然長得瘦弱,不過眉清目秀,皮膚白晳,眼角眉梢都能看到自己小時候的影子。此刻小童正閉著眼睛,跟其他小孩般搖頭晃腦大聲誦讀《神童詩》,看上去憨態可掬。
徐晉在草堂門口站了片刻,終於有開小差的小屁孩發現了他,迅速捅了捅身邊的小夥伴,於是乎越來越多小孩發現了徐晉,紛紛好奇地轉頭望來,讀書聲越來越小了。
正閉著眼睛自我陶醉的李英俊皺著眉睜開眼睛,又循著一眾小孩的目光發現了門口的徐晉,不由愕一下,繼而倏的站起來,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脫口道:「子謙兄,是你嗎?」
徐晉微笑道:「子玉兄,一別經年矣!」
「真的是子謙兄!」李英俊激動地迎了出來,眼睛竟是泛紅了,這也難怪,被韃子擄去了幾年終於獲得自由,此時突然見到故友,哪能不激動於斯!
徐晉仔細地打量了一遍李英俊,喟然嘆道:「子玉兄黑了,不過比前幾年結實了!」
李英俊苦笑道:「能活著就不錯了,對了,子謙兄為何出現在此?」
「本官正好奉旨巡視邊防,得聞子玉兄在此,特上山來一見。」徐晉坦然道。
李英俊眼中閃過一絲古怪之色,徐晉是朝廷命官,而黑台山卻是土匪窩,徐晉出現在這裡本身就不正常,不過,經歷了幾年磨難的他已經成熟多了,所以十分識趣的沒有多問。
「我聽大當家提起,子玉兄打算在山上當三年夫子?」徐晉岔開話題道。
李英俊點了點頭道:「承蒙黑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