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槡哥哥,你过去是管河管水的吗?”我的声音在如此氛围下便显得有些滑稽。
很难得地,他即刻便回应了我,他淡淡“嗯”了一声。
就在此时,我听见一声响亮的公鸡鸣叫。天,亮了。
回到客栈的时候,远远的,我便看见我同离槡的房门外徘徊了道黑影。此时正值一天伊始,天际将亮未亮之时,也是游魂飘荡的黄金时刻。
走得近了,我便发现那也算是个熟人。
“祭司大人和姑娘回来了。”花大妈站在门前,满脸带笑。白日里,她又变作了那副苍老的面容。
我扯了扯嘴角,对她变换的脸有点适应不良。
离槡径自推开门,走了进去。徒留我在门外同花大妈大眼瞪小眼。
哼,幸好还有大白陪我!
我咳了一声,觉得礼数还是不可废的:“你有什么事吗?”
花大妈脸上的条条沟壑因为笑得厉害,愈发深浅不一。只见她自身后拿出一个包袱,对我道:“上一回衣裳的事情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那一件款式老旧了,也不衬姑娘肤色。老婆子我就特地为姑娘定制了一件。”说着,就把包袱往我怀里一塞。
“这个……不大好吧?”我推拒,“而且我也没银子。”上一回离槡给的金子,我以为没用处,随手就不知仍去了哪里。
花大妈道:“送给姑娘的,不收钱。”
“这更加不好吧?上一件衣服就没收钱的说。”
花大妈连声说没事儿,“祭司大人吩咐的事情,别说是一件衣裳了,就是要了老婆子的整个店去,老婆子也不说二话。”
“祭司大人吩咐的事情?”
花大妈连忙捂住了嘴巴,眼睛闪烁,目光几次掠过屋内,要看不敢看的样子。
“老婆子年老嘴笨,姑娘就当什么也没听见。”说完,几步闪到走廊尽头,消失不见了。
我进门的时候,离槡正在屋内同自己下着棋。自那深山老道的事后,他便喜欢上了下棋,时不时自己同自己下上一盘。
“离槡哥哥,祭司大人是什么东西?”
离槡拿黑子的手便在空中一顿。
“不能说吗?”
“啪”一声响,黑子稳稳落在了棋盘上,“祭司不过是个称谓。”
“但是听着好像很威风哎。”还有一句话我忍住了没说,好似谁都怕你。
他沉默,房内便只余了“啪啪”落棋子的声音。
我突然又起了件事,觑一眼他的神色,到底还是问出了口,“离槡哥哥你多大了?”
我只知道,问姑娘的年岁是件不礼貌的事,怎么,男人的年岁也是不能问的吗?良久良久,他回我一句:“去睡吧。”
人要排泄,我要睡觉。对我来说,睡觉就是个清理的过程。果然,饱饱睡了一觉起来,我顿觉重新活了过来。
太阳高高悬在天边,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离槡不在屋内,我晃荡了一圈觉着有些无聊,眼睛扫见桌上花大妈给的那个包袱,转了转眼珠子,动手打开。
离槡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揽镜自照。
镜子里映出一张少女娇俏的容颜,淡黄色的外衫,领口处现出红白相间的里衣。绑头发的缎带也被我换成了红色。发上的红同领口处的红交相辉映,真是怎么看怎么活泼,怎么看怎么喜庆呀!
花大妈说这衣服是她精心打造,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唔……果然傍着大神好处多!一时间,我感慨万千。
我回头朝离槡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好看吗?”
他立在门边没进来,一双紫眸含金,目光灼灼,神情却带了一丝丝怔忡。
“怎……怎么了?”被他沉默的视线看得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