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近距离下,我终于看清了离槡。离槡张开双臂,让自己背靠在一块巨大寒冰上。他闭着双眼,脸上是*的颜色。
我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我以为他发烧了。
“你……”他倏然抬头且睁眸,眼内赤红的颜色吓得我心肝儿颤颤晃动。
经验告诉我,每每离槡眼内赤红的时候,总有不大好的事情会发生,特别是于我来说。果然,他一瞬间便抓住了我伸至他面前的一截手腕。
他眼内的神色令我害怕,脑海中不禁浮现起往昔的种种,特别是……那一夜……
我脸立时红了,试图将手腕自他手里头挣脱出来。可是,哪里又挣得动。
他看着我,脸上竟悄悄浮现出几分迷茫神色。
我心砰砰乱跳,既怕他做出那样可怖的事情来,又……心里又止不住是有一丝丝罪恶的窃喜在里头。
我知道这样的想头不可以有,但是,有时候,想法跑出来了,它就不受我控制了。
与我对视良久,离槡终于有了动作。他手上一个用力,将我扯进了怀里。
我木木被他抱着,冰天雪地里,他身上竟热得吓人。
他埋首在我颈间,深深吸着气。
我全身战栗。
他的大手伸至我的后背,几乎是急切地,贴了上去。
那一瞬,我彻底忘记了呼吸。
那伸至我背上的大手,却是将我与他分离了开来。他转身,步子不稳地往前走。我愣了一瞬就紧跟其上,未走两步,便听得“噗通”的一声巨响。
离槡跳进了冰水的池子里!
这冰窖之中,竟有个不结冰的池子。
双手抱膝坐在池边,我试了试水的温度,简直比那寒冰更刺骨三分。
这一处的视野要清晰许多,清晰到我可以清楚地看见离槡立于冰池中央的身影。他立在水中央,身上的衣衫早被他除了去。
身上隐隐还残有他抱我时的温度。我能感受到那一瞬间他身上发生的变化。眼前不禁浮现起那古怪的花丛,那碎裂的花朵,还有那花朵碎裂时散出的芬芳。离槡不让我闻那味道,却没能保护好自己吗?
我又禁不住看向离槡。在冰水的侵蚀下,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那裸露在外的皮肤泛着不健康的死白。一时间,我的心揪紧了,生怕他在池子里冻出什么病来。
默默地,我沿着池边行走,将他散落在地的衣裳拾起。
抱着离槡的衣裳,我将自己深深深深埋进去。
真的……好冷啊!
离槡的衣袍温暖,好似有源源不绝的热传递到我身上,我舒服极了,便……睡着了。
睡梦中,我好似又看见了一副不一样的场景。
苍茫草原上,有一袭火红的颜色在奔驰。近了看了,便能看见那其实是一头猛兽。猛兽背上驮了个粉蓝长衫的少女。少女身材娇小,根本撑不起那长衫,随着那兽的奔跑,长衫鼓动,衬得她整个人似要被风吹去。
一人一兽行到一汪碧泉边。
草原里的泉水,总是与平日里不同的。有出必有进,有清必有污。清澈泉水的另一边有第二个泉眼,自里头出的却尽是黄泥似的污水。
干净的泉水映出少女清丽的容颜。
何夕,茅山道士的传人,这已是我第三次在白日梦里见到她了,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因缘说法吗?
何夕脸上没了往日里的洒脱慵懒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小忧伤。可也不是全然的忧伤,在那一抹愁绪中,似乎还加了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小甜蜜。
这姑娘的神色可真是复杂的紧了。
盯着自己水中的倒影呆看半响,她又咬牙切齿起来,使劲擦着自己本就鲜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