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果版画?”他又被提起兴趣了。
“别怀疑,我懂的东西多到不行。”我的态度很神秘。
“你脑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古灵精怪的东西?”
“什么古灵精怪,那叫智慧、创意。”
对话间,我肚子又诚实了。咕噜咕噜声响起,不必猜疑,这阵美妙的人体音律,自然又引发他另一波笑意。
“今天是谁不给你饭吃?”
“你不知道卖力工作后,很容易饥饿的吗?”
我白他一眼,他的笑容迅速印上我的眉睫。难怪人人都说他是太子的最佳人选,他神俊清朗的五官,散发着王者的千钧气势,他不怒而威,眉聚慑人,这种男人不当皇帝,太对不起黎民百姓。
这次没踩到他的界线,他的阴郁不在我眼前发生,而我没发现自己到底看了他多久,直到他出声,我才回神。
“想什么?”
“想你什么时候变脸。”话出口,就后悔了。这种不经思考的语言,在这个地方、这个时空很危险。
“你也会害怕?”他恢复正常,笑眉收敛,话温下降十度。
我走到他身边,带着些许撒娇,轻声问:“其实,那天你并不是真是对我生气,只是在教我保护自己,对不?”
一丝被看穿的尴尬自他眼底闪过。我猜对了,他是好人,是个习惯隐藏自己的好男人,只是他没发觉,在不戴面具的女人面前,他常不自觉地摘下自己的面具。
他别过身,我继续说──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用不同面目对人,好辛苦喔!我没有受过这种训练,我的爹娘教导我,要用真心待人,人家才会回馈真诚,所以我理解你的好意,却很难办到。不过你放心,我保证,碰到危险人物,一定躲得老远,趋吉避凶这种事,我还是懂的。”
他微点头,手掌抚上我的头发,淡声说:“好吧,早点学会自保,这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我缩缩肩膀大笑,然后嘟起嘴说:“可不,火坑呐火坑,偏偏有一大群女人想往这里跳。”
“她们只看得见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却看不见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金满箱、银满箱,荣华富贵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我接下他的话。
他笑了。“我第一次同意别人对你的评语。”
“哪一句?”
“章家千金才情高,出口成诗,落笔成章。”
呃、呃……我可不可实招,那几句话是从红楼梦里Copy下来的?算了,反正曹雪芹不会跳出来控告我侵犯他的知识产权。
“以后我可以常来吗?”我抓下他在发间轻抚的手,握住。
“有人阻止你来?”他没收回手。
“别扭。”
我话说完,他斜眼望我。
“本来就是别扭,你大可以直接说‘我很开心你来看我’、‘你的陪伴让我很愉快’,或者简单一点说‘欢迎光临’,干嘛用反问句?喔喔……”我装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容可掬地说:“对不起,我又忘记啦,开心不能老实说,难过要装模作样轻松带过,每句话都要说得三分真、四分假,教人分辨不出来,才是高竿人物。”
这下子,他真的在瞪我了。唉,孺子不可教啊,我才领了三分颜色,怎就开起染坊?
两个太监领着几名宫女端盘子进来,我用夸张语气转移他的注意力:“太棒了,有东西可以吃,我最喜欢这里了。”
没等他招呼,我拿起筷子自动自发用餐。
我一面吃、一面偷眼瞄他,见他仍然板着脸,便把视线转到常瑄身上。不能挑衅主子,玩玩下人应该没关系吧?
我用筷子指指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