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盏茶的工夫,我们都没有再开口,一方面是因为刚刚的话题太尴尬,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忽然填满了整个空间,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为什么是我?”终于,我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低着头,一点点地揉着衣角,这个问题不问,抑或是得不到一个答案,大约我心里始终会觉得别扭吧。
“喜欢到爱,需要理由吗?”胤祥说,“婉然,是我的错,我爱上了你,害怕失去你,只是我知道自己没有机会。恰巧,去年南巡出了那样的状况,生死关头你推开我还受了伤,我就知道,如果我再不抓紧你,上天便不会再给我任何机会了,我会永远失去爱你的资格。我当时想到的,就是去恳求皇阿玛指婚,我知道没有事先问过你,你会怪我,还可能会恨我,不过无论你怪还是恨,我都甘之如饴。我有一生的时间去弥补你,我想以后的时间,都能光明正大地好好爱你。”
不知何时抬的头,总之此时胤祥的话让我一时震撼无语,心却一点一点地温暖起来,在他痴痴的目光里。
“婉然,第一步已经错了,以后,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觉得幸福呢?”见我一直不开口,他的目光中有了些痛,却仍满是爱怜,“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恍惚间,眼前的人,似乎仍旧是很多年前,在我无力起身时拉了我一把的男孩,也是那个在雪天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玩耍,却因为我的回避而忧伤不已的少年。七年的时光,就这样如流水般在我们身边走过,留下的,原来满是回忆。
也许直到此时此刻,我才能细细地品味过往,我喜欢过的人、我爱过的人、我恐惧过的人,他们留在我生命中的,是起伏而绚丽的图画。生命因他们的存在而变得充满了欢乐与泪水,那是一种精彩,而胤祥给我的呢?他温柔的关怀,早已无声地渗透于我的七年当中,也许没有哪一种刻骨铭心是独立属于他的。但是,记忆中的每一分快乐里,却都有他的影子,这,何尝不是另一种精彩?
“胤祥,其实是我该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觉得幸福?”不理彼此纠结的衣襟,我站起身,在他面前,轻轻地蹲下来,将头枕在他的膝上,我说:“我也愿意做任何事情。”
那一夜,注定了是一生难忘的夜晚,在痛中涅槃重生。这痛来自心灵也来自这躯体,当红色的喜帐缓缓闭合时,我告诉自己,终于,是一个新的开始了。
胤祥的府邸并不大,虽然以未来的眼光看,也算是千尺的花园豪宅了,不过在此时此地,却也不过是王孙贵族中最普通的那种。
经历了最初几天进宫谢恩、四处拜访的忙碌日子之后,我终于有了闲暇的时间来打量我的家。
“等到天气转暖,池塘里要种上大片的荷花。”一直喜欢荷花,却无处种植,这回终于可以如愿了。
“是,福晋。”一旁跟着的总管德安尽职尽责地做了记录。
“屋子里只放株水仙就好了,种在土里的花一律搬到花房去,以后也不必摆。”想到卧房里到处都是的花盆,我说。喜欢花归喜欢花,不过土到了春天就会生出虫子,那可大大的不妙。
“是,福晋。”德安点头,转身便马上吩咐人去搬运起来。
德安做事情很爽利也很精明,只几天下来我便发现了,但凡有吩咐的,总是第一时间去做,几天下来,便掌握了我大半的喜恶。这样的人在身边,既轻松也省事,只是有一点,就是,那得在他值得信任的情况下。
“德安原来是四哥府上的。”问起德安的来历时,胤祥这样解释。
我没有再做声,只是暗自地揣度着和胤禛有关的人和事,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日子里,也不知是福是祸。
我自然不认为胤禛会有心害这个把他当做天一样来仰望的弟弟,只是在巨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