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只剩下易琼和陆渊二人的对策未能分出高低。
于是四人围坐于案边,张德继思索了一会,提笔便给了易琼两个课目都判了精,给了陆渊两个优。
王柬见状眯眼笑了笑。
“张将军,这屯兵扎营乃是掌兵之本,《吴子兵法》有云:无当天灶,无当龙头。”
“题目中既处山谷,解答当以山腰处扎营,可是易琼却以‘或营于谷顶,或戍于半山’作答,字迹潦草不说,如此优柔寡断,首尾不分,王某实在不敢恭维!”
王柬说着,露出了一副不屑的表情。
“额......王尚书所言甚为有理,兵者应以古制而行,如此悖逆之道,某实在......难以苟同。”
身后的王迁补充着。
张德继看了看王柬,又瞧了瞧王迁。
兵法说的是没错,但王柬是什么出身,又打过几次仗呢。
还不是仰仗着祖上的德行坐上了五兵尚书的位子!
再说王迁,是王柬的亲兄长,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这射声校尉王迁分明就是帮着他兄弟附和罢了。
“王尚书博学多识,尊侯武略超群,张某敬佩不已。”
“然戍营之策,《孙子兵法》亦有云:绝山依谷,视生处高,战隆无登,此处山之军也。”
“由此观之,未必不能于山顶扎营。”
“所谓兵无常法,其意便在于此。所以山顶也好,山腰也罢,还应取决于实地情况才是。”
王柬听后接连摇头,看样子并不认同。
“那么破营课目,易琼又以‘深夜偷袭’之策作答,此种失仁丧义之举,实为将者所不耻也!”
王迁指着第二张糙纸说道。
张德继听后笑了笑。
“敢问尊侯,若人人尊崇仁义,又何来纷争呢?古有刘玄德大仁大义,终究是偏安一隅,又何谈一统天下!战者,当以胜取之,故取胜之道,还需灵活变通为上。”
“你说呢?王尚书?”
“张将军所言,王某断不敢苟同。”
王柬沉着脸说道。
“还请韦将军决断。”
王柬向韦怀文低头拱手示意,张德继也投来期待的目光。
韦怀文见状捋了捋胡须,思索了片刻。
“吾观此二人不分伯仲,然历次比试,需有高低之分,今日有二位将兵之材,既是武将选拔,何不以武会之,再做决定。”
“我看可以!”王柬朗声说道。
“既如此,就依韦将军之意吧!”
张德继也跟着附和道。
韦怀文算是做了个老好人,谁也不得罪,到底谁胜谁负,再打一场便是了。
于是宣武场内,易琼二人再次立于中央,此时已是傍晚,暑气渐渐退去,迎来一阵凉爽。
众人听了二人要加赛,无不拍手叫好。
这两个人一个是张德继亲自举荐的易琼,另一个也大有来头,那便是豹骑营里的骑兵校尉陆渊。
在往上数,豹骑营乃是六殿下的署部,是皇帝钦定戍守外城的部伍,皇帝对六殿下如此信任,可是其他王侯都羡慕不来的。
张德继当然也知道陆渊的来头,正因如此王柬才对他关照有加,不惜和张德继对着干了。
正是:
沉沙折戟问胜负,巧计良谋难胜出。
尚书低眉尤不耻,将军笑罢再斗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