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家娃算好的,救出来的时候还有一口气,现在也基本是废人了。”汉子继续道,“那人还不错,没全要了我们的银子,留了一百两,让我们回去安葬各自的娃娃,回来后,我们每家分了些,我留了几两,给娃娃治病!”
“但娃娃的病不好治,好在比刚开始的好多了,算是活过来了!”汉子吸了吸鼻子,不让眼泪掉出来。
阮文宇脸色铁青,眼神寒冷。他攥紧了拳头,这个禽兽不如的阮文成,还妄想当皇帝,就这样的品行,常青国的百姓将来的生活难以想象,离亡国不远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愤怒的情绪,从怀里掏出所有的银子,“大哥,如果相信小弟的为人,就拿着这些银子给孩子治治病,恶人行径确实令人气愤!小弟会尽自己所能,为大哥报这个仇!”
那汉子拒绝再收银子,他语气沉重道:“这银子你收回去吧,刚才给的够抓几幅药的了。小弟真要有心,能替我们报了这个仇,我们全村的人给小弟立个长生牌位!”
阮文宇见他态度坚决,心中对这汉子为人多了敬重。
他看了看破旧的院子,问道:“这家里就你们父子两人?大嫂子?”
那汉子叹气道:“孩子她娘自从孩子被拐之后,就疯了,到处跑,在后山上掉下来摔死了!”说完哽咽起来。
阮文宇对汉子一家的遭遇很是同情,道:“大哥,我看你父子两人过的辛苦,也没有什么家当,在此处也不好找大夫,如果信我,不如跟着我走,我府里正好缺人手,也有好的大夫,也许能把令子的病治好!”
那汉子摇头道:“这里有孩她娘的坟,我想她了,就到坟上和她说说话,我不会离开的!”
阮文宇劝道:“大嫂在天之灵也会盼着你早日为孩子伸冤,也盼着孩子好起来,你守在这里,并无用处,不如跟着我,或许能治好你娃的病,还有替孩子报仇的机会!”
汉子犹豫起来,呆坐了半天,阮文宇坐在一旁很有耐心的看着他。
过了半响,汉子似乎下了决心,说:“得跟村长说一声,我家的院子得留好!”
阮文宇笑着站起来,“行,那我就陪你去村长家一趟。”
稀稀拉拉的村落,处处都是低矮的茅草屋。村长家的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比汉子家的屋子略大些,是用土坯盖起来的。
初见阮文宇,村长也很警惕,目光充满敌意,阮文宇故作不知。
待汉子讲完,他沉思道:“咱们这村子的娃连遭遇不幸,咱们大人整天在这村子里呆着也没意义,娃的病得治!死去娃娃们的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见咱们这样。你要愿意出去就出去吧!哪天真治好了娃的病,替娃娃报了仇,记的回来和咱们乡亲说一声,好去给那些娃娃上个香,让他们安心投胎!”说完,泪下来了。
阮文宇看着满脸沟壑,身形有些佝偻的老人,心里有两个声音拉扯的难受,一个声音说:“现在就该动手收拾那禽兽了!否则,这位老人不知道活着能不能如愿!另一个声音说:“切慢,不可操之过急,父皇身体每况愈下,你忍心让他活着看兄弟手足相残吗?想做不孝子,被天下人骂吗!”
“给他们银子,或许能活几条命!”林小文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他一个机灵。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都知道命重要,父皇的命是命,这些娃娃的命不是命吗?这些苦难贫穷的村民,他们的苦难就应该这样下去吗?和他们比起来,自己那点挫折又算得了什么!
小时候,先生常说,为君者,当以天下为已任!虽然他不是君,虽然他还是被人追杀的可怜虫,但如果想让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必须及时制止错误!这才是他作为君之子的本份!他突然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