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部赵主任同不同意。杨院长说,赵主任那里我跟他打招呼,他不会为难你的。我说,那就多谢杨院长了。杨院长说,你别跟我客气,我当时答应给你解决房子问题,没有兑现,你也别怪我。我说,不怪你,是我自己不愿意调关系来。杨院长说要请我吃餐饭,欢送一下。我说免了吧,大家都忙。杨院长就没再坚持,原来他只是客气一下。 我回去办交接,打点行装。马羚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消息,课也不上了,跑到我房间里,靠着房门站着,两眼痴痴地望着我。我说,马老师请坐。马羚顺手抓起一本书向我砸来,然后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说,你干吗要走?干吗要走?我说,道理很简单,不想变成疯子。说完就不理她,只顾着把书一本本装进箱子里,捆得结结实实。马羚说,你很讨厌我是吧?我说,不讨厌,你多好的人呀。马羚说,今后还能见面吗?我说,又不是漂洋过海,一个城市里,怎么不能见面? 马羚叹了口气,抓起我的杯子,把里面的水喝光了。她用手背象征性地擦了下嘴唇,突然说,男人都不是东西。我说,说什么呢?把我也放进去了。马羚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马羚离开的时候,我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老半天,这个女人真是很性感,如果她不是非要跟我谈爱情,我倒不反对跟她做爱。 我到校门口转了一圈,找了两个民工,让他们帮我搬行李。我暂时还没地方好去,只好先回马泰路的宿舍,等着政治部下调令。从学校到火车站花了一个半小时,过天桥又花了十一分钟,到宿舍时已经十二点了。我把两个民工打发走,到湖南菜馆吃饭。 老板娘正在柜台里算账,看见我就站了起来,眼笑成了一条缝。她说,兄弟呀,你有多久没来了?把姐忘了吧?我说,哪能呢,天天想着你,你是我姐呀,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姐呀。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老板娘跟着过来,坐在我旁边。服务员倒茶时,她笑眯眯地望着我,等服务员走开了,她低声说,俺那个小妹呢,不带她来?我知道她说的是周怡,就说,嫁人了。老板娘叹了口气。我说,好好的叹什么气呀?老板娘说,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丫头才不会是你妹呢,你啥时候才给我找个弟妹回来?我说,玲姐你还有妹子吗?不如把你妹子嫁给我。老板娘说,姐就是有妹子,你也看不上眼哪,你多好的条件,又是名牌大学的高才生,又在海关当干部。我说,行了,不愿嫁就算了,先给我弄点吃的吧。 要不是老板娘提起,我还把周怡这丫头给忘了。 上了四个菜一个汤,毛氏红烧肉、红烧鲤鱼、雪里蕻吵肉末、干扁四季豆、土伏苓煲老龟汤。我看着桌上的菜发了会儿呆,然后说,玲姐,吃得了吗?老板娘说,姐不是给你上小份的吗?品种多,量少,吃得了。我笑着说,你这叫宰我没商量呀。老板娘把眼一瞪,脸拉得长长的,说,姐说过要收你的钱吗?你这个没心肝的,不吃算了,呆会儿喂狗。我说,吃,吃,不是跟你闹着玩吗?把我跟谁比呢?老板娘说,跟狗比,告诉你吧,下次再是一个人来,姐还不让你进来呢。说完把一支二锅头放在我面前,扭身走进柜台里。我把酒喝完了,菜却剩下一半。老板娘说,兄弟饭量降了呢。我说是呀,年纪大了。老板娘说,别在我面前说年纪。她让服务员把剩菜打包,说是给我宵夜。我说,多谢玲姐,以后天天来吃白食。老板娘说,你想呀。 回到宿舍,同室刘正回来了,正在给自己煮咖啡,看到我就很谦卑地站起来,请我喝咖啡。我说,真香呀,是自己磨的吧。刘正说,是呀,看来你也是个行家。我说,你别夸我,我不懂,也不爱喝咖啡。刘正还是给我倒了一杯,要我尝尝。我就不客气,尝了一杯,觉得不错,又尝了一杯。刘正说,大半年没回来了,你那被子能用吗?我有备用的,你要不要?我说,多谢,凑合睡吧。 我在宿舍凑合睡了三天,睡得昏天黑地的。饭是有一餐没一餐地吃,渴了就喝一杯自来水。我在北京读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