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料到她会是专程到清明禅院吃斋的女施主。“我一向独居在竹林里,除了禅院的师傅们,很少与其他人接触的。”
“啊……呃,那你可是丁府家的大小姐名讳丁辛?”她略显防备的神情让我心中的一丝疑惑刹那清晰。这“沈”,怕是在商场上和丁家并驾齐驱的沈家吧……
反正丁家大小姐的光荣历史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直说无妨。“正是。”
“呵……呵呵,说来咱们还是世交呢……不想今日才有缘相见啊……”我果真没猜错。“我叫沈如洗,就是……‘一贫如洗’的‘如洗’,哈哈……长你几岁,你叫我姐姐就好。”
“沈姐姐……”原来是沈家的大小姐啊,名字竟还是这番解法。
一向独来独往的丁大小姐答应与人结伴同行还与其姐妹相称——不知道今晚的我是不是比之前的丁辛太过热情了些,可眼下也别无他法,索性先与她同行一路吧。反正我现在的身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虽学不来“行动处似弱柳扶风”,但病愈后的虚弱之相却恰好做了最贴切的掩饰,也正好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回忆路线图上的细节。我不动声色地略微领先沈如洗一步,一路上听着她说些无关商场的趣事,竟很快就到达了今夜的目的地——穿过竹海,一片空地豁然眼前——望着掩映在竹海之中冷寂的竹屋,我不由的暗自感叹,长征总算要暂时告一段落了。
“有劳沈姐姐了……”一路上她都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架势,我不禁暗猜她是否会借机提出改日再叙——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没有夜色的遮掩怕是很容易被人看出异样;如果再和她纠缠下去,难保不露馅儿。
“妹妹见外了……天色不早了,我也就不打扰了……”
哦?这么着就要走了?
“沈姐姐慢走……”难道是要放长线钓大鱼么……呵,聪明。
望着那盏星火渐渐消失于竹涛之中,我终于放下久悬的一颗心,搓搓冰冷的双手,转身走向这间清雅的竹屋,疲惫地推开了虚掩着的门,摸索着穿过正堂寻到内室,手掌触到一床软被,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一头倒向冰凉的床铺。
要不是右腿再一次不自觉地猛烈抽搐,我几乎要睡死在床上了。痛得连忙蜷起腿轻轻揉着,不得已睁开惺忪的眼睛,这才发觉阳光暖烘烘地照进竹窗,洒在地上铺着的竹篾席子上——天亮了么?
“唉,怎么睡了这么久……”慢慢坐起来,斜睇着丝丝缕缕的阳光在窗外的竹叶间闪烁着,愣了有十分钟的时间——这才……
“不是吧!太阳快下山了!?”
这一觉睡得……
抻了抻衣裙,强打精神下了床。
没有闲暇观察竹屋的摆设,我边回忆边步出房门,扶着冰凉的竹墙绕到屋后。
果然有一个偌大的水缸,我欣喜地走过去——像电视剧里一样,若干粗大的竹子从中劈开,连接成管道搭就在一旁,清澈的泉水从远处借由竹管缓缓流入水缸中,哗哗作响。
捞起缸里的水瓢舀了半瓢水,我撩起面纱刚想喝,突然停住——拔下头上的银簪没入水中试了试,然后放心地一饮而尽。
呵……甘冽清凉……
师父说过丁辛回凤溪山小住时,因为吃斋,也因为她本人不擅厨艺,所以只饮泉水吃山果。我是万万无法忍受这非人的生活,但眼下体力不济,没法去采野果,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只好就着泉水吃下一颗丹药先撑着。
这黑色的丹药是师父在临行前赠与我在需要时补充体力用的,叫什么名字却没说,只说一粒可消一日饥饿。果然,吃下片刻后,顿觉血气上涌眼界分明,四肢也不再软弱无力了。
“这个宝贝可得省着点用呢……”小心的将它包好,贴身收藏在衣襟里。
有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