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而亡,断无救治可能。医馆众医官除了摇头无计可施,始皇帝一声“废物”吓得众人连滚带爬闪到正殿一隅。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愤恨地望着那些个仙风道骨、一派从容的方士。平日里皇上便倚重这些专擅鬼神之事的家伙,众医官倒想看看他们这些有本事助皇上“长生不老”的方士如何去救这眼看将亡的宫女。
“皇上,恕臣无能。”
“皇上,郑某回天乏术。”
“皇上,钱某之丹药太重,恐……”
“皇上……”
扶苏冲上前去,一把扣住卢生手腕,“你已是最后一人,能救也得救!不能救也得救!”
卢生与扶苏身后立着的赵高远远交汇了一下眼神,缓缓道:“公子当知,方士以金石丹药为长。小柔姑娘身中鸩毒,丹药之行气活血之效,只会加速毒性蔓延全身。”
“你是说……”
卢生面色从容,眼中隐隐有冷光闪起,“卢生爱莫能助!”
“那何不请出你的仙友来救治!不是曾多次出海会仙吗?”
卢生一时间被诘问得无言以对,望着眼前那个唇边含着一抹冷笑的扶苏。不懂他何以由那般慌乱、无措变成为那个自己所熟悉且忌惮的皇长子。
始皇帝神色微动,思忖间赵高已开了口:“公子少安毋躁,这仙家不似凡俗,不是说请便可随随便便请至的。”
一番话看似公正不偏的话,其实根本是在为卢生找推脱之辞。
“难道我整个咸阳宫内,无一人能救其性命?”始皇帝长目微虚,威严之声低鸣回荡于大殿内。
“不妨让侯生一试。”一位年少秀雅的方士排众而出,一双慧黠的眼莹莹闪着自信。
“殿下所跪何人?”始皇帝所问,亦是其他医官、方士所想知道的。这面生的年轻后生究竟是什么人?
“侯生是方士馆炼药郎。”
话一出口,已有人忍不住掩嘴而笑。小小一个扇炉小徒竟然也妄想能出头。真是太张狂无知了。
“什么?”始皇帝龙目一张,火光幽闪的亮目直直探上这个年轻的炼药郎。
“父皇,权且容他一试吧。”这年轻方士脸上的自信让扶苏不自觉对他生出信任来。而且,晏落的伤亦拖不起了。
始皇帝微一颔首,已有两个小宦官走到侯生面前为他领路。蜿蜒曲折,终于来到了晏落床前。
侯生如寻常医官般,望了望晏落的面色又把了把晏落的脉相。接着便陷入凝思。良久,忽然深深叹了口气且微微摇头。
两个小宦官见状,只道又是空欢喜一场。而立在一旁的扶苏更是犹如掉入了冰窟一般。就在众人绝望之时,忽然听到那侯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一掌受得妙啊!”
扶苏急忙冲到侯生面前,“此话怎讲?”
“这姑娘中毒后,是否受过掌击?”侯生眸色澄静,一派镇定。
“你如何知晓?”扶苏大惑不解。
“她掌间有淤青,而且……”侯生顿了顿,露出少年才有的单纯笑容来,“她体内原本该攻入心房的鸩毒因这一掌而逆行……”
“如此说来?”扶苏眼中亮起光芒。
侯生颔首,“没错。这姑娘有救!”
“那不快救!”
“只是得要一样东西才成!缺了这个神仙难救!”侯生整了整衣袖,仰头望向扶苏。
扶苏转头去看床榻上那个静静睡着的人,回给侯生一个坚定的眼神,“你说,只要这世上有的,我就一定给你弄来。”
侯生闻言,展颜一笑,“那就有劳公子了。”
扶苏俯耳上前,侯生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仅需这个?”扶苏略带狐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