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衫的一个小男娃突然站到她面前,他把手背在身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那个小女娃半天,像是要说什么,直到脸憋得通红也没说出半个字。最后啊,他扔下一个风筝,转身就跑了!”华阴说着忍不住笑了。
“娘,是这只风筝吗?”华阴的女儿也很聪明,指了指华阴手中的这只风筝。
华阴咯咯地笑了,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般笑得娇俏,笑声清脆:“对啊,就是这只,那个小女娃就是娘啊,那个做风筝的小男娃就是你爹......”
华阴拉着女儿越走越远,风雪渐渐模糊了她们的身影,她们说话的声音逐渐听不见,两人披着的白狐裘融入了天地之间,再也看不见。
我呆呆地看着,直到高衍伸手来拭去我脸上的泪珠,我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哭得满脸是泪。
“别哭了,一会儿该冻上了。”
我却抓住他的手哭得更是伤心:“一定要这么残忍吗?你可以放他们团圆的!”
高衍的手一滞,他凝视我的眸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放了他们,他们可会放过我?权力顶峰的斗争,不能有仁慈和同情。若不如此,等郭氏真的坐大到无人可以控制的地步,我们高家人一个都休想活下去!”
我怔怔地看着他,长叹了一口气:“可惜了,你要是和华阴相爱,你们会是多么所向披靡的一对!”
高衍微微一笑:“没有那种可能!她永远忘不了郭郁律,而我也不可能会喜欢她,因为我的心早就给了另一个人。”他灼灼的目光滚烫而直接。
我低低叹了口气,珍惜可以在一起的时光?他这样的人,残酷冷血到有时候会让人害怕,得到这么颗冰冷时足以致命、灼热时足以融化一切的心,究竟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为了这样的一个人,我要留下吗?
这场草原初雪后,我又就突然昏厥了,这次昏迷的时间更长,迷迷糊糊间时常有种飘起来的感觉,好几次,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但是每次被灌了些药汁下去后,又能清醒一些,看到高衍绝望伤心的脸,他没有再跟我提药人的事,我猜想是没有找到,只是他不敢告诉我,还留给我一丝希望强撑下去。
我却比谁都清楚,真的没有多少时日了,任高衍再怎样不舍,我怎样纠结,我是真的要离开他了。
马车摇晃,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头脑昏沉,却睡不踏实,梦境里一片虚幻。又隐隐看见安安在榻前走动,有时听到她嘤嘤的低泣。我睁大眼,努力想要坐起来:“安安,是你吗?”
安安听见我喊她,急忙背过身去擦眼里,转过身来依旧两眼通红。
“安安,你怎么来了?”我望着她笑了笑。
“素华姐姐!是王爷接我来照顾你......”安安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以为她是哭我这个样子,便安慰道:“不要哭了,哭可要变丑了......我今天清醒多了......”
“不是......”安安愈发哭得泣不成声,“王爷......王爷......”
我心底一紧:“王爷!高衍他怎么了?”
安安只管死死伏在被子上一通嚎啕大哭,我都急得快要疯了,直抓住她摇晃。她才哽咽着告诉我:“王爷......王爷带了一部分人马......包抄乌月离人......天降大雪,双方被围困在山谷......四周都是冰河......粮草进不去,他们也出不来......”
像是一个惊天霹雳想在耳畔,我头脑一阵发热,气血上涌,心如刀割。
“只要是地上,就一定有路可以出来!”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睡了这么多天,我要看看外面这雪到底有多大。
“素华姐姐,你不要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