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给四皇兄和大理寺多些时日。容儿臣斗胆,恳请父皇让儿臣一同参与此案。”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这居然还有人愿意往污水池里跳。
“朕也正有此意,你就代替老四审理此案吧!”皇帝捋了捋胡须,面色缓下。
“父皇,四皇兄足智多谋,儿臣愿意协助皇兄。”
皇帝有些不悦蹙眉。
我心里一惊,这安王居然胆大到敢当众拂逆圣意。
安王却犹自道:“父皇若是信那些空穴来风之言,认为四皇兄与这位沐姑娘有瓜葛不应参与此案,那儿臣也理应与此案隔离开来。”
“大胆!”皇帝勃然一怒。
安王依旧一脸无赖的笑容:“父皇息怒。其实沐姑娘和怀小姐为父皇作画当日,我曾与她们见过一面,若是如此推测,我也有往颜料中下毒的嫌疑。三皇兄、四皇兄还有我,这摆明了是有人想将众皇子牵扯进去的一个狠招!”
皇帝阴晴不定的脸上喜怒难辨,却是颇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安王和仍跪在地上的惠王,沉思片刻遂摆驾离去。安王跟在其身后,还不忘回过头对我眯眼一笑,这个安王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逗乐。
傍晚时分,牢头居然搬来几床棉被,惠王、怀眠玉和我以及怀眠玉父母都各得一床,狱卒说是安王殿下让送进来的。天牢阴暗潮湿,这几日折磨得我已是腰背酸痛,这床绵软温暖的被子终于能让我睡了一个好觉。想不到平日大大咧咧的安王居然也有如此细心的时候。
第二日,审问继续,天降噩耗,怀府一个小丫鬟竟然承认是她受惠王指使下的毒。那小丫鬟是年初入的怀府,怀眠玉震惊无比,她身边亲近之人居然污蔑自己的恋人!
如此一来,人证物证俱在,惠王算是跌入万劫不复之深渊了。怀眠玉震惊良久,待清醒过来便对牢头道:“我要见宁王殿下!”
我扶着木栏问道:“眠玉,你要干什么?”
她一眼未斜,没有看任何人,只是重复向牢头要求要见宁王殿下。
我心中一紧,对她喊道:“眠玉,你不要乱来!千万不要!”
正巧,狱卒似乎接到命令要带怀眠玉出去,牢门打开,她拖着镣铐缓缓步出,行至惠王身边时脚步停滞,“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说完这句话她便决然大步离去。
惠王赫然回身:“眠玉!”待他反应过来抓着狱栏大喊时,怀眠玉已经远去,只留下一个毅然坚决的背影。
我紧紧攥紧双拳,指甲深深刺入肉里,怀眠玉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眠玉!”惠王还在状若疯狂地大吼拍打着木栏,脸上隐隐有点点亮光,狱卒不敢随意放他出去,只能远远躲开。
已至黑夜,可怀眠玉却一直没有回来。疲惫了的惠王已冷静下来,只是端坐于牢门旁目光定定盯着狱道入口。
我睁眼过了一夜,脑子里将近来发生的事前前后后理了一遍,仍看不出个头绪。天色渐明,侧首望去,惠王仍是面朝甬道正襟危坐。
我心里难过,这一对生离死别的恋人呀,眠玉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清晨的监狱颇为安静,众人还在睡梦中中偷得片刻安闲,监狱巷道入口传来急速的脚步声。
惠王一把抓住木栏起身努力往外看去,焦急喊道:“眠玉!”
那几个身影在光线未明的监狱中越来越清晰,并不是怀眠玉,而是几个大内侍卫和一名内侍。
那褚衣内侍行至惠王牢门口福身行礼:“惠王殿下,请移步崇圣殿!”
望着打开的牢门,惠王突然勾起一抹极快的浅笑,随即面色一凛,理了理发皱的衣衫,昂首自打开的牢门阔步出去,那模样不像是被羁押的囚犯,倒像是风度翩翩的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