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不外漏的绝活。她听说叶茉要为订婚礼绣制信物,便自动请缨,说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些忙。
这个五房虽深得老爷宠爱,却好在心思纯腼,不恃宠而骄。待叶甄氏也是真真实实的敬畏,不含其他一点儿花花肠子的。因而,叶甄氏待她很是和善友好。今日她主动过来帮忙,心中更是满意。
叶茉在叶甄氏屋子里跟五姨娘学着制作荷包,以及一些简单的针法绣头。这一边,惠萼假意在外头晃荡了一圈,便又乘着人不注意悄悄的回了院子里去。
怎奈屋里一篇寂静,全然不似有人来过的样子。她连忙前前后后细数了数屋里的东西,也是一件没少。正站在原地皱眉思索之际,便听外头有说话之声传来,应该是她先前支开的丫鬟们回来了。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今日这小贼子怕是不会出现了罢。
缓步走进内室去,见到小姐的床上被褥单帘一片凌乱,想是早上走得太急,没来得及收整的。走过去,将纱帐布帐用黄铜帐钩子固定住,把散乱在床榻上的褥衣折叠整齐放到一边的高架凳子上,这才提起叶茉的小被子轻轻一抖。
只见有个什么东西自锦被里滚落了出来,惠萼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的捡起那东西一瞧,硬是被吓得猛退一步,手肋撞在坚硬的床柱子上,被嗑得生疼。
而在她手里捏着的,正是她丢失的白布和麻线。只是有所不同的是,白布里被包了一个圆滚滚的小珠子,麻线绑在接头的位置,使得那个被白布包着的圆珠子恰似一颗小人头。小人头上,有人用笔墨画了两个疑似眼睛的圆圈,嘴部位置被画了一杠直线,初初看着倒很像是个娃娃正在瘪着嘴生气。视线下移,惠萼几乎跌坐到床沿上,那……那……布偶的身体上居然歪歪斜斜的写着三个大字——程齐礼。
惠萼今日当真是被吓住了,连忙翻腾床褥,寻找那些应该与它们在一处的绣花针,怎奈整张床上上下下都翻遍了,硬是没找到那几根最关键的绣花针。
在床边站了许久,惠萼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哪个恶毒的小贱人,居然敢教唆小姐做这等拙事,当真是不要命了。外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明显已经有人要进来了,惠萼想也没想,就将那个布偶藏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这事儿绝对不能让旁人知道,否则……只会害了小姐。此时,已经有丫鬟自屏风后头走了进来,惠萼索性一把扯掉了床上的床单,与那几个丫鬟说道,“帮我自柜子里抽干净的床褥子来,我且把这些换下去洗了。”
说话间回过头来继续去取其他的垫子,面上表情霎时变得严肃起来。想及今晨她在外头听见的一些墙角根子,收手将袖子里的东西紧了紧,轻抿了抿下嘴唇,这事儿只怕要报与大夫人知道才行了。
……
晚上叶茉回来,发现床单和被套都被换了新的,也没想起她一时气愤做来泄愤的晴天娃娃。今日在叶甄氏那边学了一天的绣活,眼睛都快累爆了,让惠萼她们打了热水进来,洗漱过后便宽了衣裳,抱着被子睡了过去。完全不曾知晓,她临时起意做出的玩意儿,会成为死神手上的大镰刀,并且夺走两条鲜活的人命。
等叶茉睡下之后,惠萼便独自提着灯笼,直接去了叶甄氏房里。
就在惠萼出门前的一个时辰,叶甄氏这边也听到了一些莫须有的风闻。上报的丫鬟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叶家的这位当家主母端正坐在软榻上,眼中全是怒色。捏着茶杯的手指渐渐收紧,涂着鲜红豆蔻的长指甲掐在光洁冰凉的瓷杯上,发出一连串吱吱的摩擦声,响彻了整个安寂的屋子。
在叶家的这个院子里,这座富贵堂皇的府邸中,有什么事情能瞒过她的眼睛,又有几句话能避开她的耳朵。更别提那些明显是被人故意传起来的谣言……以及自以为没被任何人看通透的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