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她慌什么劲儿?
折回床边,把内衣放进包包,再举步,育箴蓦地想起,她干嘛那么听话?以前听话是为着爱恋他,现在还听话未免对不起自己。
唱反调的双腿带她坐下,再拿起一条内裤,折两折……
他会不会一直在下面等?她起身,悄悄跺到窗边,好死不死,他又往上抬头,这回,他看见她拿一条白色内裤……唉,又是一次亡羊补牢……
算了,和暗恋无关,纯为礼貌,客人上门,奉茶接待是身为邻居的基础礼貌。
快步走出家门,她在门口见到他。
看她空空的两只手,他理所当然地说:“你这么慢,我以为是在准备冰毛巾和冬瓜麦茶。”
她的讯息也接收得理所当然,没思考分析,育箴跑回厨房拿来冬瓜麦茶和妈妈为小弟准备的冰毛巾。
当她把东西递到他面前,才蓦地想起,她干嘛那么配合?想缩手,却又觉得不合宜。
说不上来为什么,育箴的“听话”居然让他满意,怪吧?没关系,反正怪事年年有,不差这一天。
旧习惯、老动作,博承把毛巾折成长条,围在脖子上面,说不出口的沁心凉爽,喝口凉水……彷佛多年来寻寻觅觅的,正是这份满足。
对一个年收入近二十亿的男人来说,追求的居然只是一小杯冬瓜麦茶?这种“满足”说出去会笑掉人家大牙。
“走走。”
命令下,他领身往前,育箴再度乖乖跟在他后面。
“听说你这几年过得很不错?”他先说话。
“谈不上不错,只是照着长辈的希望往前走。”
“你做任何事情都依照长辈的希望?”
“我不太有自己的意见。”她承认自己缺乏主见。
“包括我们父母亲的指腹为婚?”
她顿了顿,这件事她的意见比较多,不过他既然搬出台阶,还不乖乖顺着住下走,未免笨得太过分。
耸耸肩,算是给他一个正面答复。
她的答案伤人,可是,正常而言,他应该觉得如释重负,毕竟他生命中的前十八年,脑袋里的重要念头只有一个——把颜育箴赶离自己身边。
奇怪的是,这会儿他居然觉得伤人?怪怪怪,有空去查查黄历,查他是否今年犯太岁。
“听说这些年你一直没交过男朋友,为什么?”他将新搜集的信息拿来质问她,没考虑过礼貌问题。
“没碰上‘可以'的男人。”
叹气,他是她可以的男人,但可以的男人不想要她,不可以的男人她不想要,阴错阳差,蹉跎的不只是青春,还有她停止不了的暗恋情结。
“你的条件很苛?请问什么叫作‘可以'的男人?”更怪,他居然对她心中“可以”的标准产生兴趣。
“我处理过不少离婚案件,很多男人或许体贴、或许多金、或许幽默有才能,我相信那些条件都是促使他们走入婚姻的主要条件,但为什么在若干年之后,这些条件不能为他们留住婚姻?”
说起专业部分,她的自信满满,在这方面,她是个不错的人才。
“问题出在女人。”
“律师处理事情若是都像你这么主观偏见的话,世界上就没有正义公理了。”她始终相信司法是人间最后一道正义。
“律师的工作是为正义?你太高估这个行业了!”他认识太多为了钱,不惜出卖良知的专业律师。
“苏先生,我已经在这个行业里面。”
“难不成你接案件,只选真理这一边?”
“至少我觉得它是真理。”
他们说太多话了,多到她的心脏开始感觉负荷不了。相处十几年,他们没有过深谈经验,今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