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立方公尺。每名士卒背负的重量大概是一立方公尺的三十分之一,按宋军投入三万人计算,每人要运五趟、奔跑距离十里,负重至少七十斤——我建议半个时辰之后出击,届时宋军运送到第四趟,体力差不多达到极限,出击的成功率会大增。”
几个人对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侯玄拍了拍他的肩,“好小子,算得够清楚!”
崔茂颔首道:“当年岳帅也是未战先算,交战之前,双方一兵一卒都计算得清清楚楚才能百战不败。”
萧遥逸道:“程哥,你不是常说自己是文科生吗,居然也通算学?”
“做生意怎么能不算账?我见过一个丫头,算得比我还清楚……”程宗扬道:“老大,如果出去打,我建议用重兵,星月湖大营的兄弟全部出动。”
王韬谨慎地说道:“宋军列阵的有八个军共两万人,出击当以突袭为主,若全军出动,孤注一掷,一旦被宋军主力缠住会十分危险。”
“这一把恐怕是要赌了。”程宗扬道:“如果我们调集营里所有的法师,先给他们几个雷法,然后星月湖大营的兄弟全部出动,再加上用八牛弩袭击宋军中军大帐,我打赌在两翼的宋军合围之前,能把这些疲兵击溃。运气好的话,三万溃兵会把宋军整个阵形冲散。”
“一千多人击溃五万人……”侯玄挠了挠头,然后笑了起来,“够胆大的。这一把,我也赌了!”
“看来是不得不赌。”孟非卿双手挎在腰带上,虎目露出好战的光芒,“如果宋军立稳脚跟,这一仗就难打了。传令!除六营以外,其余军士全体集合,半个时辰之后出击!”
宋军大帐前方,数十面战鼓一字排开,鼓声震耳欲聋。刘宜孙按着佩刀立在土山上,目光从鼓手面上掠过,然后停在中军大旗下的那颗首级上。
黄德和在军前被当众腰斩,惨叫将近一盏茶时间才死,然后由刘宜孙亲手枭首悬在旗杆上示众。
翁应龙带来的诏命对刘宜孙大加勉励,并越过营指挥使,将他直接任命为军都指挥使,成为禁军的高级将领。
一下越过数级成为一军主将,刘宜孙没有半点喜悦。对他自己来说,恨不得立刻攻入城内手刃贼寇,为战殁的父亲报仇,但眼前的强攻却让他面沉如水。
参与负土攻城的军队一共有三万人,包括金明后寨收拢的全部溃兵。虽然有神臂弓的压制和布幔的掩护,但第一轮冲锋就出现四百余人的死伤。
随着土坡逼近城墙,伤亡数字也迅速上升,四轮下来伤亡已接近三千。虽然箭创在军中并不算致命的重伤,但高达一成的伤亡率已经使军心浮动,堆土的速度也减慢许多,毕竟不是谁都能在箭雨的威胁下舍生忘死。
站在土山上,军士们的惊惶、恐惧、迟疑……刘宜孙都看得一清二楚。不需要太敏锐的目光就能看出金明后寨那六千余名溃兵,已经成为最危险的因素。
夏帅从军中抽出一千人的督战队,现在已经有数十名试图逃跑的士兵死在督战队的斧下。但缺乏基层指挥官的约束,那些溃兵即使有督战队监督,在敌寇的箭雨下也越来越慌乱,随时处在再次崩溃的边缘。
刘宜孙不相信老于战场的夏帅会看不出混乱的苗头,但中军始终没有下令将他们撤离战场,只一味击鼓促战。
盯了击鼓的文官一眼,刘宜孙道:“误国之辈!”
“将军这便错了。”刘宜孙升为军都指挥使,张亢对他的态度仍一如往日,毫不客气地说道:“以夏帅之能不会料不到溃兵会酿成大乱。夏帅把重兵放在两翼,就是要敌寇出城突袭。”
“等敌寇出击?这些军士呢?”
张亢反问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刘宜孙握紧刀柄。“他们这些人包括我们都是诱饵?这里足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