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当然是。。。。。。”莫然无法抵抗戚浅音眼中的寒光,收起佯装的轻松,如实说,“他在墓园,方娜去世了。”
窗外的阳关渐渐黯淡,大片乌云自四面而來,聚拢堆积,距人间似乎并不遥远。
生老病死,是生命必须经历的轮回,谁也逃脱不了。墓碑上总刻着两个时间,一个代表在那一天降临人间从此接受世界所有光明和阴暗,另一个则代表在那一天得以解脱,所有一切都变成一把灰,被深深埋葬。
人们都可以看得开生与死的事情,就算看不开,经历过一次也就释然了。
那个挺拔落寞的背影总是显眼,至少在戚浅音眼中是这样的。他双手垂在身侧,沉默地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她能看得到深黑的双眸深处,有一种让人心碎的哀伤。他总是这样,习惯将他所认为的负面情绪深埋,难过时只沉默,仅此而已。
他说过,洠в蟹侥染蜎'有现在的自己,也许他会变得唯利是图,无情无义。后者是大多商人们最看重的,也是安凯和安铭对他的希望。
他不想去知道现在安氏面临什么样严峻的形势,也不想知道安铭与林雅萱之间究竟还有什么他不清楚的交易。他愿意相信安铭所做一切为了安氏,也愿意相信他握着方娜的手痛哭时滴落的泪水是滚烫深情的。
现在全部回归原点,他终是败给了现实,还有那四个字,,身不由己。
“医生问我,要不要拔管,我说要。因为即便不拔也救不了她的命,甚至无法让她醒來,只能延续几个小时的生命,也因为她说过,那些管子插在身上很难受。可是为什么现在我会觉得,这是我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他的嗓音清冷,仿佛能穿透厚重云层。他就那么站着,天地万物与他并不相关,只守着脚下土地,任凭世界崩坏。
戚浅音站在距离他五步以外的地方,手中鲜花的花瓣被风卷走,落在他脚边。她不会安慰人,从來都不会。所以,她只能用知道的事实告诉他,他的选择其实是对的:“伯母说过,如果有一天她的生活不能自理,陷入永久沉睡,她希望我们能让她早些脱离痛苦,她会高兴。”
这样的选择对任何一个人來说都是煎熬,如果是戚浅音自己,她也会如方娜这样,而且她不会让任何一个在意她的人为她做这样的决定,太残忍不是吗。
“原來,你知道这么多。”他声音毫无波澜,平静地陈述事实,每一个字都似刀锋清冽,“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你知道的还有很多,我了解的也有很多,我们却总是背道而驰。我在不该死心的时候死心,你在不该期待的时候期待。我们本应该很幸福,可中途却走散了。”
“小音,我要结婚了。”他闭上眼,低喃着:“我要结婚了。。。。。。”
韩锐找准时机,步步进逼,安氏财政已经濒临瘫痪。就在今天上午,安铭跪下來求他娶林雅萱,救安氏。安铭说林雅萱是什么大人物的义女,娶她安氏才能起死回生,并且更胜从前。听听,多么恶俗但又真实的理由。安铭如此,安离楠找不出理由拒绝,毕竟那是他的父亲,他是安家的人。再不想承认,也不容更改。
戚浅音很想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眼眶的酸胀左右了她所有表情。她转开视线,保持声线平稳:“如果,我愿意舍去我手中的Villa救安氏,能不能换來你的自由。”
他轻笑:“太迟了,真的。”
他扯松领带,慢慢蹲下身,手掌贴上墓碑。夏天,再冷的东西暴露在阳光下摸上去都是暖的。
“安离楠,我。。。。。。恨你。”
他只是片刻沉默,答:“我也是。”
她点着头,用微笑表示她很满意这个答案:“那么祝你新婚快乐,我想我不久也要结婚了,你也会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