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乱成一锅粥了,到处都在打,许多人,尤其是士绅和官僚地主心急如焚,他们一个个跟待宰的狗似的,被关在了孤岛一般的城市……
站在城墙上,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天平军的旗帜……
最早的时候,他们庆幸自己在城里有宅子、有铺面、有关系、有根脚,甚至知县大人的某房小妾是自己的干女儿,自己是有脸面、有身份的人,不是城外的那些小瘪三才住所能比的……
所以自家的正房夫人和儿女,大多都住在城里……
不像那些乡下的小财主,现在被暴民吊死的吊死了,城外乡里的土地、财产,甚至小财主家的妾室都被这群暴民瓜分殆尽……
总想着既然知县老爷都没跑,朝廷迟早会打过来,解救他们,到时候不仅自己在城外的财产能收回来,而且那些小财主被瓜分的田产收回来,自己还能跟着大家分一杯羹……
一开始几乎所有被困孤城的大小官吏、地主老财都是这个想法……
可是暴民突然就像春日的野草,一下子就铺天盖地的,据说朝廷确实派兵来了,结果羸弱的地方卫所兵一触即溃,摇身一变,成了天平军,参与分田分粮,他们最是积极,话剧演出之后,在震耳欲聋的穷鬼讨伐地主的声浪中,吊死那些可怜的小财主,出力最多就是摇身一变成了天平军的卫所兵……
围困数月,城中储藏的那点粮食很快就吃完了……但是天平军似乎忘记了还有孤城的存在,他们已经瓜分完了城外的田亩,赶着耕牛组织生产,根本记不起攻城……
城内的官僚小吏和宗族势力、士绅富商地主都慌了!
他们组织公人衙役、家丁仆役、地痞流氓、城狐社鼠进行出城反击,结果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地方官不管大小、无论清贪,已经对天平军的这一手束手无策,为了不让全城人活活饿死,他们只好开城投降……当然,大明的官员,硬骨头从不缺乏,有些官员开城却并不从贼,抹脖子的、自挂东南枝的、投河投井的一大批……
但大多数没有这骨气,天平军进城,掘地三尺搜刮了城内,连根毛也没给富人留下,城中官员富豪地主一律受审,手上有人命的,经举报查实,城下的木头架子又挂满了恶贯满盈者……
当然,天平军的实际管理者是王守仁,他治军军纪不在话下,一切都井井有条,搜刮的浮财大部分上交了,分了一部分用于安置无辜波及者,还有一部分天平军发了军饷,大家既然分了地,也该有点钱买点安置东西安置家小……
当然,治理地方泥腿子们没什么经验,经审判,没什么大罪的能吏,在天平军的监督下,开始治理城市,恢复商贸……随着占领区域的迅速扩展,小半个南国已经在天平军的囊中,江南鱼米之乡本就富庶,而且这次摧枯拉朽一般的打法,除了吊死的地主老财士绅豪族多一点,生产的主体并未大规模破坏,最主要是那些被埋在各处的金银铜钱挖出来了分了,粮食、布匹、丝绸、瓷器、各种藏起来的财物,都一下子涌入了市面,一旦局势安定下来,就流动起来……
所谓经济,就是要货币和货物流动起来,这次重新分配,极大地促进了流通,一时间南国一下子活了,天平军有效控制的区域,再加上人人都分了地,四处都在耕作、盖房子、炊烟袅袅,一派欣欣向荣……
朱宸濠叛军打不过天平军,被天平军阻断了北上之路,只好选择南下……
既然江南被天平军控制了,岭南也不错……虽然暗暗这样安慰自己,心里还是有点慌……
起兵以来,四处碰壁,诸事不顺,要不是多年经营的底子还在,养了大量的死士,也有许多手头上血债累累只能造反的水贼山匪,都是只能跟着自己一条道走到黑的,这让朱宸濠有点底气,不怕自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