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做人要懂得見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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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我被廢了,原先的太子府也就不能住了,父皇沒給我封王,他怕匈奴那邊還盯著我,便索性不給我封號,仿佛他真的很厭惡我,只給我在工部掛了個名兒,給木匠老師傅們打下手。
老師傅們正在忙皇姊出嫁時的花轎與抬嫁,我插不上手的時候便在一邊給皇姊雕簪子,總歸都是給朝陽公主做活兒。
日子就這麼過去,一直到了臘八。
臘八那日父皇來工部視察,看見我蹲在一邊很專心的做活兒,倒很是高興,跑過來拍拍我的肩,表示他的滿意。
他說:「看你這麼專心,都不忍心打攪你了。」
「爹啊,可是你一邊打攪我,一邊卻又說不忍心打攪我。」
「今日天氣好,我帶你出去走走,走了,活兒明天再做。」父皇把我拉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對工部尚書杜大人道,「給他記上今兒沒來,今天的工錢也就不用給他發了。」
我想父皇是不是為了給國庫省點錢才把我給拉走的,可是國庫能缺我那幾錢銀子?
「你看你的馬我都讓人給你牽來了。」
我們一直牽著馬,直到出了城門才上馬,卻也仍是慢慢的,不比牽著馬走快多少。
我問他:「去哪兒?」
「帶你去看看朕的陵寢,我估摸著也修得差不多了。」
這什麼皇帝?若他不是我爹,我簡直想罵他缺心眼兒。哪裡有皇帝自找晦氣,大好江山,哪兒都不去,專帶著兒子去自己的陵寢玩兒的?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他感慨道,「人死了,也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到時候躺在什麼地兒也不知道,還不准我現在去看一看?」
我沒說話,父皇又道:「不算春獵秋狩,父皇沒怎麼帶你出來過,只從前帶你去過一趟溫泉行宮,其餘的朕也想不起來了,趁著今日我還換了衣裳,特意帶你去看看,看百年之後盜墓的能不能刨進去。」
說得好像誰在乎百年之後似的,上一輩子與下一輩子,我只活在這輩子便好了。
父皇又問我:「你最近在工部就光給你皇姊刻簪子了?」
我點頭:「是啊,都是給朝陽公主辦事兒不是?」
「你就沒造出什麼威力巨大的武器造福國家?或者什麼新型的水車耒耜造福社稷?」
「父皇,你跑戲跑到話本子裡了,這種東西是在話本子裡才會有的。老木匠們比我厲害得多,他們本事那樣厲害都沒造出來,我能造出來什麼?」
遠處的青山覆了白雪,映得這江山很是好看。
第45章 這章是沒有談情說愛的談情說愛
父皇拍著陵寢前的石刻獅子,對我說:「我活到你能用木頭做大東西的時候,躺在自己兒子做的棺材,多少人能有這樣的福分?」
這樣的話實在是太晦氣了,我便回說:「我不會打棺材,到時候拿一張蓆子把你一卷就丟進來了。」
「走罷,進去看看。」
信步向前,又走了一陣,父皇還想要進到墓道里去,我拉住他:「別進去了。」
「總有一死,顧忌什麼?」
仿佛這時候我成了他父親,時時替他操心著這那。
我縮了縮脖子:「那裡面看起來挺冷的。」
「那就不進去了。」父皇轉身,我們就繞著一圈兒的松柏亂走。地上積雪化開,到處都不怎麼幹淨。
父皇忽然說:「得死在深秋。」
「什麼?」我轉頭看他。
「你想,深秋蕭瑟,人大半都是那時候去的。在深秋就去了,你們就給我操持葬禮。下了初雪的時候出殯,你,還有你二弟、三弟,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