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大喊了一聲宋清平,宋清平猶豫了一會兒,正要走過來幫我時,我卻對他說:「我就是讓你走近些,你再過來些。」
宋清平一直走到我身後一步外,恭恭敬敬的等著我拉弓射箭。
「你看好了。」嗖的一聲,這一箭果然是中了,雖仍是歪出去一些,但終歸是中了紅心。我轉頭,朝他挑眉笑道,「我厲害吧?」
皇姊給我通風報信過,我早知道這群人要難為我。所以我偷偷練了好幾個月的射箭,前幾次射得不准,是欲揚先抑,我為了在宋清平面前扮一次厲害。
在宋清平面前逞威風的感覺還是很好的,你看他眼睛裡的笑意化開來,我也不枉這幾個月練射箭了。
「殿下很厲害。」他這幅瞭然的表情,指定是知道我私底下練過了。
宋清平走上前,順手接過弓箭,也搭著射了一把,他一向是很厲害的。
他沒有刻意叫我看好了,可是他拉弓射箭的時候好看的緊,我哪裡捨得不看他?
因此射箭這一關總算是過了,虧他們沒再想出別的什麼損招兒。
之後所有人圍坐在一張大圓桌前,嘻嘻哈哈的,酒酣耳熱之時全感覺自己不在人間。
皇姊拉過我的手,她這陣子臉倒是圓潤了些,我想魏檐也不敢虧待她。從前我還捨不得她,是我大錯特錯。
「每回在重華宮小聚,感覺總是同一回,笑著鬧著也就過去了,這回不一樣,這回就連你也……」皇姊笑了笑,又拍我的手,「用了真心了。」
我反問她:「我哪回沒用真心了?」
她仍是笑:「醉了,有些說錯了,你也就只有這一回,只一回就用了真心了。別的百年好合、早生貴子這些話我想也不太合適,昨日夜裡和魏檐商量了一個晚上,還是祝你們雲淡風輕,好不好?」
我端起酒杯敬她:「謝謝皇姊。」
雲淡風輕,對我與宋清平來說是最好的了,我轉頭去看他,他也正舉著酒杯看我,仿佛隔著燈火憧憧。那其實是他眼裡映出的光。
我又轉頭對皇姊說:「皇姊,宋清平真好看。」
皇姊問我:「哪裡好看?」
我想了一會兒,卻問她:「魏檐哪裡好看?」
「你這人。」皇姊嗔道,隨後站起來說要去梅園賞花兒,不過若不是魏檐扶著她,她恐怕站不住。
他們在冬日裡總是跑去梅園賞花兒,每一年都不落下。
而我和宋清平被以醉得不成樣子的理由留下了,但其實他們誰都比我們醉得厲害。臨走時他們幫我們帶上了門,還在外邊用力推了推,看能不能推開。
這一群人簡直是閒得發慌。
「宋清平?」我轉頭看他。
「殿下?」
我們兩個沉默著看著對方看了很久。
「其實感覺還挺奇怪的。」我乾笑,「有點醉了,我去洗洗,你等著。」
最後一句話才出口,我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下來。我讓他等著,這話顯得我很心急似的,其實我一點都不著急。皇姊說的,要雲淡風氣嘛。
等到熱氣衝到臉上來的時候,酒氣愈發濃郁,我後悔死方才吃這麼多酒了。
很久之後宋清平在外邊喊我:「殿下?」
他大概是怕我醉死過去了,我抓著衣領跑出去的時候,聞見他身上的酒氣也很重。
我們都想著酒氣能壯膽,在席上就多喝了些。
我還是一隻手攥著衣領:「我簡直不知道這是誰給裁的這衣裳,領子能開成這個樣子。」
宋清平伸手,從我的腰兩邊探過去,將我身上的衣裳給理清了。大約確實是喝多了,他的手有些熱。
我鬆開抓著領子的手:「整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