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资料统计,玉牒上记载的名字已经上万。
北宫棣深有感触得点头道:“诸侯设立的目的固然是屏辅中央,但亦会成为一国之患。”
晋□□北宫鎏曾在《祖训》中规定,凡宗室之人不能“为官、商”。这庞大的皇室人口每日的吃穿用度,以及每月俸禄,顿时成了王朝后期时极大的负担,使得原本就濒临崩溃的财政更加雪上加霜。
陈夏阳虽然没有先知先觉的本领,看不到后世会发生的事情,但他却能依据当下,推演出一些可能的祸患,这也是他赞成减等继承的原因。
他皱了皱眉头,似是欲言又止,北宫棣想起他不愿人插话的脾气,不由干笑一声,道:“爱卿继续。”
“但当下,陛下行使此法,却没有这些束缚。一来,此刻朝内肃清,文臣不敢弄权,武臣都是北人,而宗亲则刚刚被震慑过,陛下可以一言九鼎,而不会有大夏国的危患。二来,这减等继承的办法乃是王爵亲自提出,理由嘛,则是后世宗室血脉日渐稀疏,原来的世袭罔替制显然不合太‖祖‘至亲护国,屏藩帝室’的本意,应当改成减等继承制。”
北宫棣闻言眼中大亮,笑道:“然也!以此则杜绝大晋后世宗室之患。”爵位继承只是大晋宗室制度问题中的一部分,北宫棣自然想把这个弊病改过来。而陈夏阳能另辟蹊径,把官方理由都找出来,实在是深得帝心,让北宫棣心花怒放。
陈夏阳也眼露笑意道:“王爵一旦认可此制度,议事之时,那些功勋爵自然也不会不从。这般陛下所虑,自可放心。”
北宫棣想了想又道:“不然,原本我大晋只有公、候、伯、子、男五等爵位,不利于士子进取之心。这样吧,朕决定改为十三等爵位,享有禄号、不享有国号、邑号,在十三等爵位外,外加无特权的轻车都尉称号,又可分为三等。这般一等伯爵的长子,继承的便是二等伯爵。如此方可使功勋爵列心无非议。”
陈夏阳点头道:“皇上所思甚详。这些爵位的岁禄划分,当是需要仔细斟酌。此外,真正朝议之时,必会有人用祖宗之法为名反对变革。此时陛下不如这般问他们,国祚绵延否?宗室福厚否?十代之后,宗室奉养之费,国库堪受否?”
国祚延绵否?这当然不能说不。宗室福厚否?当然是福厚的。北宫棣只需和那些臣子们算一笔账。太‖祖北宫鎏的皇子众多,其中有十三个封王。而一个皇亲,若是一人生育五子,三子长成,北宫棣的下一辈就要有约六十个人。这般以来,不说千秋万世,就光是十代之后,宗室奉养的费用,就会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数字,而以当下的国库收入衡量,必是承受不了的。
北宫棣心头不免感慨万分叹道:“得到夏阳的辅佐,朕是得天之幸啊!”
陈夏阳闻言顿时轻笑,然而北宫棣隐隐觉得,这次陈夏阳的笑容,似乎哪里不太对劲,犹豫了一下,他开口道:“陈卿,你可是有什么要对朕说的?”
“皇上,这些年兵戈顿苦,臣殚精竭虑,近些日子颇有些力不从心!皇上想必还记得,臣的一生所求不过踏遍我大晋山河,还请皇上准许臣,能了臣此愿!”
景阳宫的偏殿中,北宫棣沉默得坐在榻上,中间是一副棋盘,黑白二子正错落纠缠其上。与他对弈的,不是别人,正是方静玄。
此刻已是夜半,方静玄突然被召见至宫中,说是北宫棣找他,自然心中存着疑惑。而北宫棣见他来了,却要他和自己下棋,方静玄固然有些莫名其妙,也知道北宫棣必然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问他。但昨日发生的事情尚且历历在目,两人相见,却均沉默着不开口,一时间景阳宫中气氛有些尴尬。
“先生可知,陈夏阳在下午向朕辞官?”北宫棣忽然开口了,而且一上来透露的信息就让方静玄眼皮跳了一跳。
方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