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記不住呢，阮唐只能再提醒周錦城一次：&ldo;吃一半，哥哥。&rdo;
一路上從家裡到這兒，他娘都是這麼給他和姐姐們分的。只是分著分著，三個姐姐都不見了，只剩下他和爹娘。
鶯兒在門外等著，這天的早飯用的時間有些長，等周錦城叫她進去收東西時，那小書童剛喝掉最後一口粥，依然忘了擦嘴。
鶯兒身上的帕子是新的，沒捨得掏出來給阮唐，看他還沒洗臉，便推著他往暖閣走，&ldo;大少爺都去了書房，你怎麼還沒把自己收拾好。快點，弄完了去伺候少爺念書。&rdo;
阮唐把嘴裡的飯咽下去，聽鶯兒的話彎腰洗臉。
周錦城其實沒去書房，只是先出去餵了一回狗。
他進來時正好碰上阮唐在擦臉，頭髮也梳整齊了，臉上帶著潮氣，看著很清爽。兩頰慣現著酒窩，不是只小髒貓了。
阮唐小時候其實是好好的，甚至稱得上一句聰明，白生生的一個小包子，街坊四鄰誰看了都喜歡。
只是六歲上一場高燒燒的有些過頭，從那以後，他反應就慢，腦子更是跟不上身體的長。
可很多事只要他娘多教幾次，阮唐就都能學會。
他穿好了衣服，依然是昨日那套淺碧色小褂和扎腿褲子，高高興興地跟在周錦城身後。
周錦城原本已經打算好叫周安來把阮唐領回去了，可是到了這會兒，他又想，要不再等兩天。
他對阮唐說：&ldo;傻子，不准再叫哥哥，煩的人頭疼。&rdo;
阮唐仰頭看比自己高一顆頭有餘的大少爺，疑惑地問：&ldo;那要叫什麼?&rdo;
周錦城道：&ldo;什麼都不准。最好閉嘴，一句話都別說。&rdo;
阮唐乖乖點頭，表示他知道了。這回連嗯都沒嗯一聲，把命令執行的徹底。
可惜路走到一半，阮唐就苦著臉扯周錦城的袖子。
&ldo;幹什麼?&rdo;
阮唐眼巴巴地看他。
周錦城無可奈何，道：&ldo;可以說話。&rdo;
阮唐道：&ldo;……我想解手。&rdo;
他下意識又要叫哥哥，幸虧憋了回去。
周錦城只得把他帶到地方去解手。
阮唐很快就甩著手上的水珠子出來了，周錦城站在那裡等，他趕緊走過去，依然拽住了周錦城的袖口，嗯嗯了兩聲，意思是走吧。
後來周錦城在書房跟他打了幾次啞謎，終於忍受不了，對阮唐道：&ldo;行了，想說就說吧。&rdo;
阮唐鬆了口氣，剛才他都快要憋死了，&ldo;也可以叫哥哥嗎?&rdo;
周錦城道：&ldo;叫叫叫，叫爹都行。&rdo;
&ldo;不是爹。&rdo;阮唐瞪圓了眼睛，又給他的哥哥解釋一遍，&ldo;每人只有一個爹，我已經有了，哥哥就是哥哥。&rdo;
這個哥哥真的有點笨。阮唐偷偷的想，眼睛就眯起來，笑的很傻氣。
周錦城正放下筆休息一會兒，看他偷笑，忍不住把人拽到跟前，拿兩腿夾住，涼涼地問：&ldo;你笑什麼?&rdo;
阮唐知道不能講別人壞話，他連忙搖頭，&ldo;就是高興，沒有笑話哥哥笨。&rdo;
小傻子一句話把自己賣了，這樣輕易，周錦城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算帳了。
&ldo;我笨?&rdo;
周錦城邊說邊伸手去揉了一把傻子白生生的耳垂，本意是叫他疼一下。可手碰上去卻只覺得綿軟，沒下得去力氣，最後只揉了揉，癢的阮唐直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