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回模特,让我画幅画,顺便也给我讲讲你当知青时候的事!”渔民说“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画家,那就画吧,你看我该摆个什么姿势?”我看看周围说“你就坐在这个码头上吧,看着江面,放松些就行。”
我让他稍等我一会,回村取来画箱,然后我画着他,他点了根烟,就讲起了当知青时候的故事。
他说:我们几个知青刚来的时候就被分配到这黑龙江边,生产队每年伏天要派出打草的队伍到老白河打草,在那里用苫布搭窝棚住下来。打的草晒干垛成大垛,冬天再用马爬犁拉回来。
老摆河在我们下游二十多里地。虽然住在窝棚里离家远生活艰苦,有的老乡却也乐意,因为那里上工前、下工后可以捕鱼,在生产队必须要下大田干活,捕鱼是“搞资本主义”。我们几个打草的知青也买来网线跟着老乡学织网,利用雨休、出工前收工后下网溜网,每天都有收获。那时候每天吃鱼,有时收获多了吃不完,就抹上盐晒成鱼干带回来,带回来的鱼干还能卖钱,也是一笔额外的收入。
当时用的捕鱼方法是下挂网,收工后下网,第二天清晨去溜网。挂网用透明的涤纶线织成,像一块长长的横幅:上边有浮子,下边有铅坠。浮子用白桦树皮做,铅坠是买来猎枪的铅弹砸扁后做的。挂网下到水中就像一道墙,挡在静水与流水之间。小鱼可以从网目中钻过,大鱼的鱼头钻进网眼退不出来,就在网上挂住了。一种网眼的挂网捕到的鱼都差不多大小。一般每天黄昏下网,第二天清晨起网收鱼。
在黑龙江边没有人活动的地方才有鱼。开始时大家在窝棚边上下网,几天以后鱼就少了。为了多打鱼,我们就壮着胆子到对面的江心岛上下网。起初只在我方一侧,后来外侧也敢去。江面宽阔安静,声音传得远。只要听到船的发动机声音,不管来的是哪国的船,立马快速往回跑。这江心岛尾部有个鱼窝子,每次下网都不会落空。有一次最多起获了五六十斤鱼,都是二斤以上的。
有一天清晨和往常一样,我们几个知青起了下在岛尾内侧的渔网,转过去起下在岛外侧的渔网时,寂静中突然一阵发动机轰鸣声,从柳茅子里钻出一艘苏联的边防快艇,高速开过来。当时我的脸一下就吓白了,手抖得连船浆都掉了。还好快艇在离小船十来米处就开走了。那天老毛子兵这么近的距离看得清清楚楚:两个兵并排坐在艇尾,穿着粗呢大衣,胸前挎着没枪托的冲锋枪,大沿帽压得低低的,还没长胡子,比我们知青年纪还要轻。
那年是七四或七五年。一天早上有雾,为了不影响出工,我们早早地去起网。江中的能见度只有十米左右,小船划了比往常的时间长,怎么还不到江心岛?不好!这次我真的怕了,因为江流很快,若是错过了江心岛,恐怕要划到苏联去了。同伴马上喊停,可是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岸上的参照物,只见船边静静的水流。平时在岸上看到的江流实际上比人行走的速度快,不滑,不知要漂到哪里去了。于是我们有人把着方向,我和另一名知青负责划桨,就这么划进了一片黑呼呼的柳茅子林,找了个缺口躲了进去,也顾不上劈头盖脸的一群群蚊子了。等了2个多小时,太阳出来了,终于看到了山坡上我们的草垛,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木船下网是把网的一头系在岸上,一人划桨一人站在船头放网,网放完以后,一头系上铁块扔进水里固定网。而这个木筏上只经得住一个人,手里要拿着登杆掌握方向,只能用牙叼住铁块往江中拉,岸上的人负责放网。有一次,我站在筏上,在网将要放光时同伴会高喊一声告诉我,我就会松开口中的铁块放下渔网。这次不知怎么同伴没有叫,网的一头是系在柳茅子上的,我只觉得咬着的渔网把我重重的一拉,还没有反应过来,木筏就竖起了起来,再一个翻身我就被压在木筏底下了。好在我水性好,游了五十多米后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