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臂上的皮草披肩,在身后人搀扶下落座,边坐边说:“知荷啊,上次我在旬星订了颗钻,等到现在三个月了,虞总还没送来,可别是嫌订得小,把我忘了吧?”
虞宝意眉间蹙意一闪而过。
她可能没有关知荷在这些贵妇人中间周旋游刃有余,但论话里有话,尚不输母亲。
这位卓夫人,三两句话就把身份高低点明了。
关知荷和和气气地答:“阿海刚从深城回来,就是去看南非来的那批货的。”
甘倩玉捏兰花指,捋了几丝发到耳后,“那就好,再迟点可要耽误我正事了,以后我们在惠爱可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有我朋友们,也很喜欢旬星那些货的质量,先闹得不高兴就不好了,对吧?知荷。”
虞宝意又看见了。
她出色的、完美的,在所有场合都从容自如的母亲谨小慎微的模样。
从她的视角能看见,关知荷的睫毛低垂,刚刚轻拍安抚女儿的手,此刻焦虑地交叠在膝上,相互紧握。
“旬星多靠卓夫人和萧夫人提携。”关知荷说。
“对了,毓敏。”甘倩玉饶有兴致,“后面婉青那对镯子看见了吗,她真舍得啊。”
“为何舍不得?婉青嫁进霍家时,不说霍家给的了,单是嫁妆,多的比那对镯子更好的。”
虞宝意藏在桌下的手下意识一蜷。
接下来,就听不到两位夫人说什么了。
她和关知荷像被晾在一旁,又不好告辞,连ga偶尔都会被丁毓敏带上一两句话,偏偏她们没有。
关知荷神色如常,作倾听状,一点不觉得尴尬。
直到两位夫人一一点评完夫人们捐出的首饰,甘倩玉才似忽然想起来,“知荷,你捐了什么?”
有先前她们聊的天价首饰,此刻,关知荷怎么说都不对。
她笑了笑,“一个胸针,我以前住在沪城,从一位收藏家手里买到的。”
甘倩玉仔细回想了下,恍然大悟:“哦……那个胸针啊,我当时还说呢,可能是哪家不心诚的夫人从首饰盒里淘汰的东西,拿来充数的。是我误会了,知荷,你别介意啊,都是一份心意。”
这下,换虞宝意去捉妈妈的手,又被关知荷反手握住,拇指按住她掌心,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
可她替妈妈委屈。
凭什么大家光鲜亮丽地坐在这,有人却要受他人反复的戏辱呢。
她不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可后来越来越不喜欢陪关知荷来,也是因为这些夫人说话绵里藏针,含沙射影。
比泼杯酒到脸上还难受。
这是一种能清晰听到自尊被碾踩在地上声音的酷刑,吱呀作响,还无法反抗。
关知荷说没有介意,是她欠考虑了。
惠爱的夫人们一捐都是大几百万上千万的东西,一夜下来流水过亿,她摆个几十万的小胸针,多少惹人笑话。
可前期陪丈夫虞海和发家,她变卖了大部分首饰,后来生活转好,她也戒掉了那种无用的爱好。平时出席宴会应酬,有几件撑场面的就够。
可能腻了,甘倩玉的目光轻飘飘落到虞宝意身上。
“这是知荷的女儿啊?叫什么?”
“夫人您好。”虞宝意说,“我叫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