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田桑桑叫住她,说道:“那日你给我垫的医药费还没还呢,最近我也赚了些小钱,便是拿来还你了。”
钟婶子一听,连忙摇头:“你还记得呐。没事儿,不用还。这钱你拿回去,你和言言用得着。往前我和你姥姥好着呢,这么点钱让你还,像啥样子。”实在是她自己也有点忘了,当时又是紧要关头,也没指望着人能还,只想着救人要紧。却不想田桑桑每日里去镇上卖糕点,真的赚到了钱。村里人于是也有些蠢蠢欲动探头探脑想学她也卖糕点,钟婶子没那跟风的想法。人家能做得精巧是她的本事,别的人不一样做得出那个味。所以还不如老老实实种田呢。
田桑桑强硬地把钱塞她手里,笑道:“这可不行。钟婶子您就收着吧。正因为咱两家是邻居,您和我姥姥又是故交,才是一定要还的呢。我和言言是够用的。只是你要不收钱,我这心里反而愧疚,以后咱们都不能好好相处了。”
谈钱伤感情啊。没必要为了贪这些小便宜,就毁了两家人的交情。
钟婶子愣了愣,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这要是她自个家,让别人给帮忙垫了钱看病,人家让她不要还,她也不可能真的不还。她自己会愧疚不说,心里还会留下疙瘩,相处起来忒别扭。既然如此,她只能把钱收下了。
把钱放口袋里,钟婶子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沉沉地叹了口气:“桑桑啊,还好你没带着言言嫁到那个陈彪家里。你晓得不,陈彪家里扣了个赌输钱的小伙子。听说今天那小伙子不想还钱,要逃到镇上。结果半路上被彪哥的人抓了回来,被打得断了一条腿,给扔在村门口。”
“什么!?”田桑桑大惊,蓦地想起下午的打架,“是那个白净的小伙子?”
“是啊,就是那小伙子。好好的小伙子,为啥要赌钱哩。”钟婶刚才也跟着他们去村门口看了下,俊俏的小伙,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赌钱的。
田桑桑皱了皱眉:“为什么能随随便便打断人的一条腿?这可是犯法的事情啊。”
钟婶子道:“咱这地方谁都不怎么敢惹彪哥,哪儿有啥法。说来那小伙子也怪可怜的,一个人在村门口,晚上要是遇到野猪了可咋办?大伙也不敢去帮他,怕的是彪哥追究起来便不好了。”
田桑桑低下头,蓦地有些愧疚。下午那种情况下,她是必须还手的。不还手难道等着被打还有被抢儿子吗?可想想,这事也有她的责任。那人的胳膊被她弄得不能动了,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没有出逃成功。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打断腿是什么意思?严不严重?是腿被砍断了还是只是骨折?
这样想着,待钟婶子进屋后,田桑桑快步走到村口。只见,村口的大石头边,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这人的头发乱糟糟的,鼻子下有干涸的血迹,衣服似乎是沾着鼻血,一块黑一块红的。他的脚上并没有看到血迹,只是以一个奇异的姿态扭曲着。这副样子,和一个小乞丐没有区别。早已看不出他先前倨傲嚣张的模样。
似乎感受到有人在注视他,赵纯缓慢地睁开眼睛,定定地看向田桑桑,“滚。”
末了又加了句:“死胖子。”
明明差点就要成功了的,都是这脱臼的手碍事。如果手没受伤,他也不至于被彪哥的人抓回去羞辱一顿。
如果说先前还想帮他的话,都被他这句死胖子给说没了。田桑桑也不是个滥好人,她面无表情地蹲下身,抓住他的胳膊,略一使力,骨头便是接上了。赵纯脏兮兮的脸上痛得冒出了汗珠。
“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瞪我,手我给你接上了。你逃不走不是我的责任,是你自己没本事。”
“我日。”身后响起赵纯咬牙切齿的声音。
“再日一下试试看。”田桑桑回眸冲他笑了笑。
他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