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伯安静了下来,林子轩说,“老伯,我们就是专为此事而来,我们需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还他们一个公道。还请老伯将知道的都能告诉我们。”
“哈哈哈哈哈……”
老伯踉跄着步子仰头一阵大笑,额前的发丝滑到脸颊两侧,林冬生清晰的看到了老伯眼中闪烁的泪光,摇摇欲坠。
“师父——”
待看清来人相貌胖墩嘴边不由得一动。
他往前走了两步,看清了老伯脸部的轮廓。
“师父,真的是你。”
说着扑通一声跪地,抱住老伯的双腿。
老伯双腿一颤,低下头来,试图从缠绕的凌乱的发缝中看清来人。
胖墩连叫道,“师父,师父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胖墩,好吃懒做的肉墩子啊,您忘了吗?”
“肉墩子?”老伯慢慢俯下身来,拨开自己挡在眼前凌乱的头发,睁大了双眼,看着这个跪在地上满眼泪光的人。“肉墩子,你是肉墩子?”
“是,我是肉墩子,师父,我终于见着您了,肉墩子没用,对不起师父,能再见到您真好,师父。”
除了胖墩奶奶去世,大家从没有见过胖墩这样哭过,他们没有听过胖墩说起过他的师父,也不曾见过他的样子,此刻,虽是心中诸多疑问,却也都闭口不言。
夕阳如血。
他们合力将所有村民尸体集中安置在一处,整整二百八十七户,九百八十九人,无一幸免。
百花井百花争艳,尸体成山,生命的怒放与死寂在这一刻显得诡异无比。
老伯是这村中之人,名为吴尘,自小便喜修道练法,与妖魔鬼怪打交道,在束发之年便离家,自此未归。虽四处漂泊,却也几遇高人,得了真传,可以说他的一生算是幸运的。
胖墩是在他不惑之年收的弟子,也是他的第二个弟子,不过他不像第一个弟子那般勤学苦练,大弟子一泽,没有天赋,任他怎么努力也只是花拳绣腿,连榆木精都打不过,反倒被吃了。
他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仅剩的一个徒弟胖墩身上,可是胖墩天赋异禀,却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慢慢的他的耐心耗尽,一气之下一走了之。
胖墩问,“师父,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为什么在这里?”
他只道游遍四方,想回家看看。却不料会遇上这等祸事。
没等大家再问,他慢慢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
他是一个月前回来的,回来之前,满怀期待,心中很是激动,因为要见到家人了,却不料,回来之后早已物是人非,认识他的多已奔赴黄泉,就连他的爹娘,在他走后也郁郁而终。
村民替他们收尸,却无人为他们做牌位。
他守在父母的小坟堆旁做了两块牌位,抱着他们喝的酩酊大醉。
村里有记得他的老人就会给自己孙子说起他家的故事,所以在那三天,村里的小孩子总是在一起玩闹时哟喝着:
“年少轻狂弃高堂,鬓角花白守坟旁,哭爹娘,叹儿郎,阴阳相隔见不上,见不上……不孝子回来咯,不孝子回来咯。”
他无颜待在村里头,他心底是希望大家能揍他一顿,可是他这样的人,甚至路边狗都不愿搭理。
他为父母做了两块牌匾放至家中,叩拜完他们便准备离开,却听村民说黑竹林的村民很是好客,用最低的价就能吃上最好的美食。
游历四方的人不会好奇这些,他好奇的是野兽出没频繁的黑竹林何时有了村子?
于是他带着疑惑便要一探究竟,却在半路遇上有人打劫。
两个男子强迫威胁一貌美如花的女子必须服从他们所有不耻的要求。他们一个白头白眉,一个黑头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