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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夫人溫柔地笑道:&ldo;你不是曾言女子首先該作為人活著麼?&rdo;

而後,她又細細地與酆如歸講述了她的一生。

她語調平和,但酆如歸聽著卻頗感沉重。

這銳州的女子生存不易,幸者如唐暖,能與男子一般受到平等的教育,擺脫女德的束縛,安穩地出嫁、產女、生子,並為其相公所愛護;不幸者如虞夫人,一出生便註定要為旁人而活,出嫁前為父親、弟弟而活,出嫁後為相公而活。

然而即使是唐暖,亦遭受了姐姐、父母相繼過世的苦楚。

講罷,虞夫人哀求道:&ldo;我有兩件事,望公子能幫我一幫。&rdo;

見酆如歸頷首,她一一道:&ldo;其一,聆雪的屍身已被與賀頤葬在一處了,勞煩你將她的屍身挖出來,另尋一處埋了;其二,我死後,勞煩你將我的屍身燒了罷,我也好死得乾淨些。&rdo;

&ldo;我知曉了。&rdo;酆如歸別過虞夫人,轉身欲走,卻聽得虞夫人道:&ldo;且慢。&rdo;

他回過身去,竟是見得虞夫人朝他一拜,並向他致謝:&ldo;多謝你。&rdo;

虞夫人這一拜,並非是先前做戲的一拜,而是發自內心地感謝酆如歸為她掃去蒙昧。

假若酆如歸來得再早些該多好?

假若酆如歸在她出嫁前便來該有多好?

但酆如歸瞧來不過及冠之齡,二十年前,許尚未降生罷?

她苦笑著,目送酆如歸的身形陡然消失。

牢房昏晦,晝夜難分。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提上了公堂,一番審問後,當堂因殺夫被判處了死刑。

她鎮定地對著劉知州道:&ldo;我知曉殺人便該償命,但我該償的是我那四女、五女的命。&rdo;

劉知州吃了一驚,卻又聽得她詰問道:&ldo;為何無人為死於冥婚的新嫁娘償命?&rdo;

第137章 :無間地獄&iddot;其十六

為防引人注意,酆如歸才獨自進了牢房,去見虞夫人。

他見過虞夫人之後,心下沉重,出得牢房,一見在牢房外的一片昏暗處等候於他的姜無岐,當即撲入了姜無岐懷中。

姜無岐全然不知酆如歸為何會如此,但仍是安撫地輕拍著酆如歸的後背。

由於有虞聞風在側,且虞聆雪的屍身尚在賀頤的墳冢當中,酆如歸無法好好地向姜無岐尋求安慰,輕輕蹭了蹭姜無岐的心口,便從姜無岐懷中出來了。

三丈開外,即有獄卒巡邏,故而酆如歸無暇細說,只簡略地將虞夫人所言複述了一遍。

聞言,姜無岐嘆息一聲:&ldo;虞夫人落得而今的下場,歸根結底是由她母親,由這銳州重男輕女的風氣所造成的,但她在其中亦有過錯。&rdo;

那虞聞風呆滯良久,才道:&ldo;我從來不知母親曾長期被父親虐待,是我不孝……&rdo;

&ldo;我們走罷,先去將虞姑娘的屍身挖出來,另擇一地葬下。&rdo;酆如歸言罷,施展身法,遠離了牢房。

三人出得城去,到了賀家祖墳,由虞聞風徒手將虞聆雪的屍身挖了出來,這屍身已腐爛了,瞧不出半點生前的模樣。

他將虞聆雪葬於她年幼之時,他曾帶她玩耍過的一處溪畔。

安葬好虞聆雪,他在溪水中淨過破了無數小口子的雙手,方才站起身來,低低地道:&ldo;聆雪,你且安息罷,哥哥一得空,便會來陪你。&rdo;

三人默然無言,回了城去。

旁晚時分,為了替三位女先生接風洗塵,酆如歸在一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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