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毕竟不是它们的一员,波伊兰诺想道,它们没必要听一位外人的空话,它们只相信它们自己,或许这位陌生人能加入它们,但这时候它便不会说出先前那不着边际的怪话了,它们把地上的垃圾全捡起来,它们把这些垃圾放进口袋里,有人捏着鼻子走过来,波伊兰诺的视力还很好,轻而易举地发现了这位自命清高的陌生人,它们当然要把它抓过来了,波伊兰诺告诉它们,这是为了保护环境,它说着,我们为了保护环境,把这些垃圾捡起来,我们把垃圾捡起来了,它们用这些垃圾去砸别人的脸,这是些有意思的事,波伊兰诺告诉它们,我们用和我们无关的垃圾去砸一张和我们无关的脸,这些和我们无关的事给我们带来了切实的欢笑,只有这时候的笑容是真切的,它们不会把那些垃圾捡起来的,它们已经做过一次好事了,它们告诉自己,这次该轮到那些被砸的家伙了,这些好吃懒做的家伙,什么都不做,只要把脸凑过来,那就什么都不必做了,这实在是件轻松的工作,它们可碰不到这种好事,即使碰到了,也要把它立刻丢掉。现时成了它们的问题,严肃的环境问题,它们必须把这些垃圾捡起来,在它们脚下躺着的垃圾,刚刚砸中它们脸颊的垃圾,如果它们不这么做,波伊兰诺就要进攻了,它早说过了,它们可不是什么彻头彻尾的恶棍,在这时候,它们向来是通情达理又有人情味的,它们虎视眈眈,盯着那些人,等它们不情不愿地将垃圾捡起来,波伊兰诺才跟着这群人向前走,也许它该叫这些人朋友,可这太俗气了,它们这样觉得,这完全是些陈套了,因此,它们该称呼自己为朋朋友,它们跟在别人后面,别人如何做它们就如何做,波伊兰诺看到有人泄气了,它立刻站出来,将这人丢出去,丢到深坑里,它们围着这大坑胡乱旋转,大吼大叫,一个接一个地跳下去,等它们都不见了,波伊兰诺便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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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伊兰诺立刻就注意到了这件事,总是有这样的新鲜事冒出来,这些事令它畏惧,波伊兰诺颤抖着走过来,去偷看人们的脸,似乎妄图从那上面读出些答案,它看到一群陌生人站在一位陌生人旁边,陌生人,我的世界里全是这种人,波伊兰诺告诉自己,要先走过去,它当然就走过去了,走到这些人旁边,可它不打算说话,也并不想发问,或许它这样想了,可终究不能这样做,也许这算是把脑袋低下了,波伊兰诺可不想把脑袋丢下去,它又要欺骗自己,在这崭新的环境里,遇到了崭新又重复的活人,它们会说些什么,又在做什么,这不是波伊兰诺该考虑的事,它当然也不必因这些小事而费心,总之总是那答案,它写了不知多少次的答案,它的手已厌倦这句话了,波伊兰诺会说服自己,或许出于某种最基础的勇气,但它什么也不敢说,只好说服自己,这些人做的事一定有道理,只要有道理,它就能站在这儿,不四处乱转了,它们抓住了这人,波伊兰诺一定要找出这人的污渍,就像它上次说过的,这些人身上一定有污渍,即使现在没有,过去也一定有,要一头扎进它们的旧衣服里细细搜寻,只要它们犯了错,一切都好说了,波伊兰诺开心地走了,这都是它曾经历过的事,不是什么没见过的东西,当然也不会令它烦恼,那些还不了解的事才会让它烦恼,波伊兰诺和它的朋友们将这东西偷出来,收进自己的口袋,失主看到它们,大骂了一声,它们立刻搬来椅子,搬来桌子,坐在一起,庄严地坐在那儿,严肃地讨论这种问题,波伊兰诺说道:“这位失主本身就是小偷,它以为自己丢了东西,但实际上自己才是真正的小偷,而且是最爱偷东西的小偷。”它的话刚说完,朋友们就开始鼓掌,实际上,它们之前没见过面,根本不认识,现在刚刚坐在这儿,等波伊兰诺说完了,又有生物打开嘴巴:“失主就是最小偷的。”它这话说完,其他人立刻鼓掌,它们说话时绝对不会笑,也不爱笑,但它们一定要让自己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