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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幔 (1 / 2)

和凯拉尔分开后,菲尔德随意找了个旅店睡下了。

他的好心情消失得很快,隔壁的闹钟是问题的源头,他刚吃过午饭,正考虑着是否要敲敲邻居的门,示意他们赶快把闹钟关上,菲尔德给服务员打了个电话,电话另一头的声音略显急促,偶尔传来几道刺耳的摩擦声,也许他们在搬运那张桌子,菲尔德心想,他一进入这家旅店就看到了大厅里的桌子。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他的房门。

菲尔德把脑袋移到门镜附近,是个没见过的家伙,穿着白衬衫,不是服务员,他扭了扭门把手,但门把手纹丝不动,他俯下身去查看这扇门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等他再抬起头来,猫眼里空荡荡的,先前站在门口的人已经不见了。

旅馆的服务员对菲尔德说:“你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他和这位女士在电话里聊了几句,这儿的信号不太好,说话声断断续续,楼下偶有摩托车驶过,车辆叫声从街道处攀爬至酒店的玻璃里,通过这次谈话,菲尔德得知有位旅店的客人正在找人,据这位态度和善的服务员所说,那位客人在几个小时前曾向她索要过客人们的入住记录,她拒绝了这位陌生客人的无礼要求。菲尔德坚信之前的房客和他有些交情,在我来到这家旅店之前,他们就已经见过面了,菲尔德不肯惹麻烦,这座城市对他来说是座陌生的城市,在我不可靠的记忆里,我还是第一次停在这地方,他一边想,一边挂断了电话,坐在房间中央的大床上,枕巾慢慢滑了下去,菲尔德用胳膊当枕头,他心想,等过了今天,我就能回去了,到卡尼亚的机票已经买好了,这家航空公司向来不乐意把登机时间告诉乘客,它们给过生日的顾客准备礼物,它们使出浑身解数让乘客们忘掉躺在皮夹里的机票,它们偶尔还会把具体时间给抹去,正当菲尔德琢磨该如何安稳地进入飞机时,又有人来敲他的房门了,他把这令人厌恶的举措当成了恶作剧,于是气冲冲地走到门边,把手掌狠狠按在门把手上,不过就像之前一样,他总能在关键时刻保持冷静,菲尔德像匹极富耐心的老马,它摇了摇尾巴,把眼睛贴在门上的孔洞里,睁大双眼向外望,他什么也没看见,一开始漆黑一片,后来有几粒光线掉了进来,眼前是朦胧的肉色,菲尔德认为有谁把手掌贴在了门上,因此他什么也看不到。

“您有什么事吗?”他朝着门口喊了几句,没得到任何回应,菲尔德拿起电话,这次的通话条件更糟糕,根本打不通了,倒是楼下的摩托车仍转来转去,看来他无计可施了,这是最后一张机票,他得在飞机起飞之前赶到机场,或许是航空公司动了什么手脚,菲尔德已经去了一趟厕所,他还能在房间里待上些日子,在这段时间里,隔壁的闹钟和摩托车一起叫个不停。

他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把门打开,走廊上吹来的风透过门缝挤进房间,几片树叶从房门下方飘了进来,菲尔德一低头就看到了树叶上写的字:“把柜子打开。”

房间里有许多柜子,最让他在意的是窗户旁的黄木衣柜,普通人类难以将它抱起来。

“你该上场了。”教练瞧了一眼耷拉在腕上的手表,这只表金灿灿的表盘像是某种昆虫的遗体,它们以眼下这种精妙的方式给它们打造了精致的坟墓。

“我这就上场。”

菲尔德走到衣柜前面,伸出手打开了柜门,里面没几件衣服,他一个接一个地把衣橱里的小抽屉拉开,最后总算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那是本电话簿,封皮画着旅店的标志性图案,据那位服务员所说,这一类惨白的图案和那些藏在人们地窖里的肮脏生物有关,他吹了吹电话簿上的灰,按照航空公司的指令躲进柜子一角,顺便把门关上,菲尔德举起手机,通过屏幕打开手电筒,一页一页地默念这本电话簿的内容,每当这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像是个考古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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