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按在这儿,你看到那些按钮了吗,揿住最醒目的那个,它会把我们演奏过的音乐再播放一遍,不过使用时最好小心点,别让它们发现,它们可不喜欢这种事,这算是弄虚作假,不过乐器可无所谓,我们恰好需要这种功能,很省力,省时省力,不是吗?看到下面那个锃亮的按钮了吗?它看起来比我们说过的那个要小,实际上确实要小不少,你最好别去按它,你最好立刻去按它,你最好别去按它,只要把它按下去了,乐器上的火柴就会燃烧,这不过是些装饰品,因此我们选了些廉价的火柴,因为它们一遇到火星就会把自己烧得很干净,到时候,我们就不必刻意清理了,到了下一个时期,你甚至能把这种乐器当成斧头,它们向来很锋利,不过不必担心,我们不会让它伤到我们的,那些贪婪的家伙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它们可不想和这些乐器作对,不过它们的品味实在不怎么样,它们不知为什么盯上了我们,它们时常在我们周围活动,寻找合适的时机,也许现在还没找到,它们想把我们的乐器抢走吗?我不知道,和我没关系,这不是我的乐器,我的乐器在我手里,我的手在哪里?我在哪儿?我在哪儿?有谁能给我根绳子吗?别误会,我只是想爬出去,我掉进坑里了,有谁能听到吗?你们的耳朵不太好用,我看出来了,我不知道是该嘲笑你们还是嘲笑自己。”我一面点头,一面听着它的话,它总算说完了,我略感兴趣地问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哪?我们要试试你的这种乐器?”“或许该去我家。”“你家在哪儿?”“我不知道,我们得先找到我家,我们得先搜集证据,在路上,我们也能稍稍使用一下这种乐器。”
我和它走在路上,这条路宽阔又狭窄,它还在翻弄刚买来的乐器,我却在想它后代的问题,它的后代现在还是它的长辈,要么就是别的后代,还有后代的后代,以及我的长辈,它现在还不清楚关于它后代的事,我该告诉它吗?它的后代现在在哪儿?或许还没出生,或许早就出生了,或许它就是它的后代,或许我才是它的后代,但可以肯定的是,它现在还不清楚有关它后代的事,我想想,我不确定,我问了问它,它问了问我,它对我说:“它不清楚它后代的事,对吧?我没记错吧?”我急忙回答:“放心吧,没记错,就是这样。”我看到它向我比了个手势,那就代表一切顺利,它和那些后代的长辈还在路上走,长辈还拿着乐器呢。
我要怎么告诉它关于它后代的事?它想让自己的后代成为音乐家,可我明白,它的后代会当一位店长,这也没办法,它管不了这么多事,我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它的后代会听我们的劝告吗?我想多半不会,尽管它是它后代的长辈。它的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它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你是什么时候跟在我们后面的?我急忙回头去看,它也跟着我看了过来,我们都看到你了,可你还在后面跟着,就好像我们根本不存在似的,我紧紧拉住它的袖口,我说:“这次可别跑了,这次可别跑了。”它郑重地点了两下头,我就相信它吧。
我还不知道你是从哪儿来的,我还得问问它,它又来问我了,可我还没想好,你为什么要跑到那儿去呢?我没告诉你这件事,我没让你这样做,你没听我的指令就跑到那儿去了,这让我心烦,这让它心烦,只要有和它的意愿相冲突的事它就会心烦,它一定要让所有事都合乎它的标准,现在,它的你跑到了它没想到的地方,跟在了它的它和它的我后面,它们要去哪儿,我看它自己也没想好,如果它想好了,那么它们也不会撞上了,它们现在本来就不该撞上,可它还在我的想法里,我的想法就是它的想法,它的一切都是由我的想法搭建出来的,很多时候,我的想法不受我的控制,我得控制好这些想法,我的想法中的它往往控制不好它的想法,最明显的就是我的想法中的它的你,它的你向来很任性,总是会出现在和它想法不一致的地方,我得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