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瓶沐浴露后面,它找到始作俑者,把它扭送到它该去的地方,这时候影院屏幕上会浮现出一行大字,与此同时,画面定格了,它脸上的怒火尚未散去,恶棍的嘴巴动来动去,似乎是无意义的争辩,负责接待它们的员工以一种近似于责备的眼神去瞅它们的脸,那行大字从下面缓缓升上来,总之是在谴责这种恶行,我们不能去偷看别的家伙,这行字一直摆在那儿,一直摆在那儿,电影进行不下去了,剧本后面的内容也没了,我似乎也在和观众一起等待,车窗把影院的门推开,从外面走进来,它叫了一声,似乎想把谁吓到,我不得不再说一遍,我认为这段内容也要删去,因为它不可能造访每个影院,它不可能把所有观众都吓到,我认为较好的解决方法是把真实的观众给换掉,换成我们早就准备好了的另一批观众,它们会自行给出被吓到的神态,这样就一劳永逸了,它甚至不必去任何影院,不对,也许能去那么一两个,这算是给观众的惊喜,不过那些观众都被换掉了,基于原则考虑,我们最好也把车窗换掉,让“车窗”去吓吓这些“观众”,这种“车窗”是能量产的,或许每个影院都该配备一个,可这样做,这种惊喜却又变得廉价了。
我把剧本倒过来,打算从后往前翻,或许这才是正确的阅读顺序,也许是先从前向后,再从后向前,接着再从前向后,分界点就是这种象征着停顿的文字,如果我猜得不错,我还能再次在同一条路上遇上它,如果这部电影的票房可喜,我会考虑把它的罚单收回来,我把剧本举起来,在空中晃了晃,这不是活页的,无法自由拼凑,但想到这儿,我立刻有了灵感,我换了个位置,发现能看清屏幕后面的内容了,它们还在运动,电影里面的东西还在活动,我不知道它们动了多久了,自从它们停下来之后我就没关注过它们了,或许它们动了很久,或许它们制造出了这样一种假象,这部电影是在不断变化的,我认为车窗触犯了某些公认的道德规定,因此它躲了起来,这部剧本未必是它写出来的,如果我向前坐,我就能清晰地看到第二部电影的内容,如果我坐回去,我仍旧只能看到先前的那行字,那行字里甚至仍旧有错别字,或许是主要角色写下来的,我记得影片曾强调过,它是个文盲,而且,它没拿过笔,我坚信自己曾在第一部里看到过类似的场景,我该回去察看,可我不能这样做,这场电影只播放一次,如果我回头去看之前的情节,那么我又会错过新出现的情节,就连剧本也是这样,我看过的内容都消失了,这是车窗干的吗?算了,我到时候要好好问问它,可我首先得找到它,而且,我这儿有很多电话,我还是先从影院里出来,顺便把剧本搁在个显眼的位置吧,我深怕我把它又忘了,就像我把车窗忘了似的,它该吃东西了,我走到拐角处的那个房间,我蹲在地板上,把它掀起来,车窗还在下面呢,它求饶般地看向我,我朝着它笑了笑,我说,我们没必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我点了点头,车窗得意地笑了,它把地板盖了回去,又把我关在了那里,车窗说:“我们就这样交谈吧,我认为这样就够了,隔着一块地板也能听得很清楚。”我摇了摇头,我知道它看不见,可我还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喊了起来:“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方面的问题,总体来说,这是部很无聊的电影,可我愿意帮你的忙,前提是你得先把我放出来。”“我为什么要放你出来?”我一面摩挲自己的耳朵,一面回绝了车窗,“您还是先在下面待着吧,如果这部电影的价值得到了我的肯定,我会再回来救您的,不过,我认为还有需要解决的问题。”“您说吧。”车窗的语气并不健康。“我们不能让那些打电话的家伙用什么先进的机器来对付里面的主要角色,你明白吗?这和我的理念不同步,我们不能这样干!”“我不赞同你的观点。”“你想要什么?我去你家找你。”“你来吧,我在这儿等你,记得找个靠谱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