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陈滟脸色越来越差,最后甚至于几乎瘫坐在地上,陈澜心中不忍,又见朱氏亦是面露疲惫,她便出声劝道:“四妹妹,你不要再说了,老太太只是在气头上。四妹夫为人迂腐了些,大家都是心里有数的,只没想到这一次他会这样糊涂。”
“罢了,你起来!”朱氏终于是脸色和缓了下来,见陈滟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了头,她就淡淡地说道,“要说错,也是我当年把你许配给他的错。”
陈滟吓了一跳,慌忙摇头道:“老太太哪里话,我绝不敢埋怨您……”
“错就是错,老婆子我这一世做错的事情多了,没什么不敢认的!”朱氏深深吸了一口气,声色俱厉地迸出了这么一句,随即就疲惫地往后头的软垫上靠了靠,“叫你起来就起来,我还有话问你。刚刚澜儿对我说了苏家的一些情形,可终究是你这个当家太太最清楚,你且原原本本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数目。”
陈滟见韩国公夫人虽是仍对自己没有好脸色,可陈澜却轻轻点了点头,她这才扶着膝盖起身站好。她也不是蠢人,那些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不提,只说苏仪在先头转了武选司员外郎和此次授了顺天府推官之后的反应,还有苏婉儿有望进晋王府的消息,其中不敢加入任何自己的猜测。果然,这话刚说完,一旁的韩国公夫人就轻哼了一下声。
“夫人?这继妃尚未册立,竟然连夫人也选好了,他们以为上奏什么皇上就会准奏什么?惠蘅才故去没多久,他又要纳妃,又要封夫人,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见韩国公夫人赫然是恨得咬牙切齿,陈澜瞥了一眼面色黯然的朱氏,想了想就轻声提醒道:“姑姑这话放在平时,自然是没有错。可是,晋王毕竟是除却周王之外最年长的,如今膝下除了养在干娘身边的小郡主之外,就只有一个庶女,唯一的庶长子也已经夭折了。而太子殿下也尚未有子息,皇孙辈的就只有周王的长子。如此一来……”
“如此一来,那些老大人们自然会担心皇嗣,只要建言上书,这样的小事皇上怎会不准?”朱氏接上了陈澜的话,见一旁韩国公夫人的脸色异常难看,她不由叹了一口气,“说来说去,种种事情都挤在一块了,这事情至少有七八准。”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巧合!正好他继妃未定,唯一的儿子就死了!”韩国公夫人气怒难平,竟是脱口而出道,“安知是不是他自个……”
“玥儿!”
“姑姑!”
随着这两个叫声,韩国公夫人陡然醒悟,面上虽仍是阴霾重重,但终究闭口不再言语。而已经听见这些的陈滟冷不丁打了个寒噤,眼神中顿时露出了几许绝望的表情。直到发现朱氏并未注意到自己,她方才勉强心安了一些。
一时间 ,室内一片寂静,谁也没有开口的兴头。到最后,还是陈澜打破了这沉寂。她看着陈滟开口道:“四妹妹,你可知道四妹夫在朝中可有什么交往密切的人?”
这单刀直入的问题立时把正满心悲愤的韩国公夫人拉了回来,而朱氏也露出了慎重的表情。陈滟则是犹豫了片刻,这才摇摇头说:“他这人眼高手低,因为是同进士出身,和那些同年都没有多少往来。而同乡则是更不和说了。云南那地方向来贫瘠,而他自己都不曾回过祖籍,更不用说和那些人往来了。倒是因为他受业于和宋阁老同年的滇中名士于怀于先生,所以和宋阁老颇说得上几句话,但因为他在武选司时和上司下属处得不好,宋阁老前些日子一直不太待见他……”
“又是宋一鸣!”这一回,朱氏眉头大皱,想要说什么却硬生生忍住,好一会儿才冷哼道,“那个迂腐的书呆子,给人当了枪信使也不知道!”
陈滟早就猜到了这个可能,此时见朱氏愠怒,想到自己在苏家被苏老太太犹如防贼似的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