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带着一脸的苦笑走出兴国府,站在门口吹了一阵凉风,感觉这张脸还是火辣辣的。
他的感觉很不好,自己就是一个大骗子,一不小心就成了留侯的传人,努力解释的结果却让人认定了。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太单纯啊!”他在心里感叹一声,随即想起一件事,张润死了,自己要不要去给张出尘报丧?
他去了怎么说,“张夫人、你的青梅竹马死了。”
这么说不太好,可他又不知怎么说好。
可不去又觉亏心,这么大的一件事他连理都不理,挺不够意思的。
想了想他就转身走进班房,借来纸笔写了一张便条,“张夫人、得到确切消息,张润于昨晚带人潜入兴国府劫狱,于混战中不幸身亡。”
写完这张便条他就交给一个差役,掏出二十文钱递过去,嘴里说道:“请哥哥喝茶。”
他知道皇帝不差饿兵的道理,绝对不会以势压人。
而差役却接过便条,拒绝这二十文钱,开心地说道:“能被大人差遣,小人不胜荣幸,不敢当哥哥的称呼。”
说出这番话差役转身就走,让陈恪感觉自己挺小人的,尴尬的笑一声走出班房直奔鹤翔书院。
他今天要讲的课是三国,这堂课挺不好讲,因为人物众多、事件很乱、时间还很长。
为理清这个脉络,他决定从汉末农民起义开始讲起,“汉末有两场农民起义,一场是黄巾军起义,一场是羌人起义,这两场起义都被镇压了,可结果如何?”
他的讲课已不用默念数字了,这时没人接话,大家知道结果。
他可以继续讲,“黄巾起义的情况大家都很清楚,但河湟地区的羌人起义,大家将之纳入到异族的叛乱,却忘了当时河湟地区的羌人已是汉民,而参加起义的还有许多汉人,甚至带队的就是汉人。”
“他们手持木棍为武器,却将全副武装的汉军打得大败,最终将河湟地区割据出去,马腾、韩遂就是两个割据的军阀,直到曹魏时期也未能收回。”
“汉末直至三国时期,各个割据势力相互混战,达到‘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惨状,但外围却无异族入侵,直到三家归晋,仍然是汉人政权,为何?”
他又问了一个问题,没人回答就自己解释,“汉未亡于外族,应感谢的是汉武大帝的‘穷兵黩武’,以及两汉时期一再的‘穷兵黩武’。”
“正是这些被腐儒所称的‘穷兵黩武’,将草原各强大势力打得四分五散,当汉末国势衰弱群雄四起之时,草原势力还未恢复元气,这才出现中原乱成一锅粥而没有草原势力介入的情况发生。”
“所以不是汉强,更不是那些割据势力的军事强大,而是草原势力太弱’。”
这个解释再次推翻了以前的定论,学生们沉默了好一会,曾毅起身问道:“先生、千余年来,中原和草原之间屡战不止,究其原因是什么?”
他朗声问道:“你冷不冷?”
今天是九月初六,白天的气温还在二十度以上,听陈恪问这话,曾毅疑惑地回道:“不冷。”
他再问:“下雪的季节冷不冷?”
曾毅回道:“冷。”
他继续问:“既然冷,你想去哪?”
曾毅毫不犹豫地回道:“回屋。”
曾毅答对了,这就是答案,他朗声说道:“对草原民族来说,中原地区就是那间屋子。”
“我以前说过,人的首要追求就是生存,草原地区不适合耕种,游牧民族没有土地的概念,全是靠天吃饭,遇到天寒地冻,他们待在原地只能等死,只有南下才能获得生存。”
“而我们是农业民族,土地和庄稼就是我们的命,必须拼死抵御游牧民族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