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一顶,小臂往外一挡,将她手中的剑打落开去。
只是那剑才刚刚落地,玳烁的眸子却狠狠地一睁,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狰狞。
他手臂上的伤只不过才刺破分毫,并算不得重,可是却只在他抵挡的功夫,他面前的女人,竟然不顾自己右肩上剧烈的疼痛,右手迅速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直直地向自己刺过来。
玳烁右手一抖,握着的剑松开来,叮铛一声落到了地上。
他咬了咬唇,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在那个地方,一把匕首,精致的浮雕,奇特的纹路,锋利的刀锋,闪着刺眼的光芒,插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一刀,是她亲手刺得。
又快又狠,没有留丝毫的情意。
这个匕首,是小时候母后亲手赠与给他,曾陪伴了他许久的。
那时候她从牢中出来,伤口才稍稍愈合,却意气风发,趁着他不注意便从他腰间将这匕首抽了出来,还以此挟持着他。
再后来,她虽然又回到了宫中,回到了他的身边,她却偷偷地将它留了下来。
他自然也没有问,他一直都想送她一样定情物,只是不知她那样清雅清淡的性子,会喜欢什么样的物件。
于是见着她喜欢那把匕首,他自然乐得让它陪伴于她。
再之后,即便自己因为伊墨的事冤枉她不信她,即便在战场之上,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侮辱于她,她心中虽然痛恨虽然失望,可是却依旧将这匕首时时带于身上。
那时候,他便知道,她还是爱着他的,还是不舍得将它扔了去。
可是如今,一年都快过去了,在他承了他的六月飞雪诺的今日,这把匕首,刀身还是那么地精美,刀锋还是那么地锋利,却那么狠心地被她亲手插在他的身上。
阮儿,我们的情,你就是这么对待它的吗?
玳烁颤抖着右手,覆上小腹上的匕首,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右肩上中了他的一剑,即便后来他察觉不对,已经收了几分力。
可是这剑伤依然不轻。
她的脸上已经有些苍白,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鲜血仍然止不住地往外冒着。
只是,她已经屏住了力气,让自己站稳了身子,不至于倒下去。
她护着自己的伤口,下颚仍然微微地上扬着,脸上依旧是高傲的神情。
玳烁捂住自己的伤口,也立直了身子,忽的便笑出声来,他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更是越发地明显,说道:“阮儿,你当真不愧是我的阮儿,狠起心来,我都自愧不如。”
秦阮昕脸上的苍白更是明显,肩上的疼痛一丝丝地蔓延开头,蔓延到她的全身,让她渐渐地觉得无力起来。
她冥了冥神,让自己的脚下不至于不稳,说道:“玳烁,你无需自谦,我这样,也是被你逼出来的。”
“被我逼出来的?这百招来,我招招留情,可是你呢,你宁愿自己死了也要杀了我。”
“我说过,你若执意将我留在宫中,便是如此的结局。我们,只会是两败俱伤。”
“阮儿,难道,留在我身边,就这样让你觉得不堪吗?”玳烁眯起双眼,他不相信他们之间的情意竟然已经淡泊到如此的份上。
可是秦阮昕却神情冷漠,眸中笃定地说道:“是的,不但不堪,还觉得作呕。我想起你的那些手段,我就觉得,在你身边多待一刻,都异常难受。”
她看着他,知道她说的话会惹怒他,可是她还是抑制住自己身上剧烈的疼痛,义无返顾地说道,甚至声调也提高了起来:
“你和你的母后赫连羽,不是一直都想杀了玳皇吗,你母后怪他手段毒辣没有人性,将整个赫连国残忍灭去。可是你呢,玳烁,你的手段又比他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