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天下最恶劣的男人。
上好关节,医生嘱咐:“近期之内不要用力,否则形成习惯性脱臼就难办了。”
“谢谢。”曲凌风扶着她走出医院,他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暗红的血丝凝在古铜色的皮肤上,像一条丑陋的虫子。
他打开车门,“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自己叫车。”
“别惹我发火。”他双拳攥得死紧,像随时会揍她。
她看了看漆黑的空无一人的街道,低头钻进车里。她不想明天报纸上无头女尸案的主角是她。
曲凌风双眼直直地看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突出,好像要把方向盘拔出来。
雨水顺着他额前的头发滴进眼睛,他连眨都没眨,突然开口:“我这辈子从来没有愤怒到伤害女人,你是第一个。”
她沉默,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自己刚才的卑劣行为解释,还是指责她惹毛了他?两者她都没有必要回答。
“我脾气暴躁。”他又说,“做事心狠手辣。”
他说这些做什么?剖析自己的个性?
“但是我没有强迫过女人。佟天籁,你让一切都失控了。”
什么?“她”让一切都失控了?说来说去。反倒是她的错?跟这种男人,没有道理好讲。她扭过头,看着车窗外面,随便他自言自语。
他猛地一踩刹车,车子在她公寓的大门外停下,害她被安全带狠狠勒了一下。他不看她,冷冷地道:“下车。”
她伸手解安全带,一时心急反而解不开,名车的安全带扣子都这么紧吗?
“快点。”他不耐烦地道,“还赖着干什么?不怕我改变主意把你带到我的公寓去?”
她巴不得立即跳下他的车,却还是解不开。
他终于看到她的奋战了,伸出手来帮她,她反射地想躲,但是狭小的空间无处可躲。“拿开你的手。”他恶声恶气的。
她乖乖地拿开手,将扣子交给他。啪!扣子打开了,他的手却没有离开她身前,静谧的车厢内可以听见彼此紧张的呼吸声。天籁已经抓住了座位旁边的黑雨伞,打算他一有行动就狠狠给他一下。他的手慢慢拿开,她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突然,他双手扣住了她的双腕,迅速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又立即退开,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佟天籁,我发觉我无法放开你。所以,你做好心理准备,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第四章
碧蓝的天,温暖的阳光,一望无际的草原,成群的牛羊在牧人的呛喝声中奔跑。这一幕今天籁想起那首家喻户晓的乐府: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她呼吸着暖风带来的新鲜干燥的空气,觉得还是西北的气候适合她。前几天被打断的那首曲子已经文成,她还额外根据当地的民歌创作了一首草原歌曲。昨天母亲打电话过来,问她为什么突然决定去旅行,也不跟她打声招呼。
为什么?为了逃避,也为了沉淀思绪。她必须承认,曲凌风严重影响了她,他那卑鄙的霸道的作风,他那狂猛的无休无止的纠缠,令她感到害怕。十二岁之后。她就学会了独立思考,独立解决事情,她知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面对他,除了逃,她想不出其他办法。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她看了下号码,是范志宇。范志宇是父亲生前最得意的门生,现在还在继续父亲的实验研究,跟他认识六七年了,算得上比普通朋友略亲近一点的朋友。
“喂?志宇,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天籁,你在哪里?”
“草原,寻找灵感。”
“我有件事请你帮忙。”范志宇大致说了一下。是替一个公益广告做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