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见面中,卡拉多克认真地对他说。
那是在戈德里克山谷那座令人向往的白房子里发生的事。在场的除了他自己外还有三个人:盖勒特?格林德沃、阿不思?邓布利多和……德国黑森林传说中的药剂师遗族伊戈尔?卡卡洛夫。
“我也是一个活死人。”卡拉多克看着震惊的三人,露出了笑容,“最后一个迪尔伯恩家的传人,最后一个活死人。”他眨了眨那对好象常年都顶着黑眼圈的双眼,那并不是简单的阴影,有点恶心,没错,你猜对了,是尸斑。
“不、您不能阻止我。这是所有迪尔伯恩最深切的愿望。我们的家族铭文:‘无穷尽地体验智慧与灵魂的极限’……虽然曾经被勋爵大人嘲笑过。”卡拉多克耸耸肩,“有什么比以自身做容器去承载老萨拉查的那些想念更值得令人快乐的呢?”
拉文克劳,疯狂的鹰。
最后的记忆,依稀停留在那个少年说过的话。
高耸的天花板下,烛光摇曳。
“啊哈,渡鸦的脚爪……”
“很明显,我们更愿意称之为精明又睿智的‘鹰’。”
“在古本里,拉文克劳的名字可是寓意着‘贪婪的掠夺者’。”微光中,少年轻笑。
“掠夺?”卡拉多克咧开嘴,瞳仁紧缩,“这世上哪有掠夺得尽的事物?如果,这也叫‘贪婪’的话……”
黑暗,浓烈的带着馥郁香气的冰冷黑暗上涌。
没有人了解死亡的秘密,或许,不,是一定,神秘事务司里的有学之士们正在研究这一点。
不过,它的披露也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后来
六年过去了,又是一年平安夜。
莹白的雪花洋洋洒洒地从深蓝色的苍穹飘下,静静地覆盖了戈德里克山谷的每一条小巷。夜空中,第一批星星已经在闪着微光,金色的街灯暖洋洋地照射着被人们踩了一天的街道,偶尔也会滋拉滋拉地暗一下。广场附近的小教堂内吟唱颂歌的声音夹杂在随着酒吧门开合而断续飘出的笑声里面。每一扇窗户后面,都有一株挂满了闪闪发亮的装饰的圣诞树。
教堂后面,是墓地的入口,一排排落满积雪的墓碑伫立在浅蓝色的银毯上,不断闪耀的彩色光斑倒映其间。年复一年,不变的是头顶那扇彩绘玻璃投下的美丽幻影。
在被夜色笼罩的丛丛墓碑深处,静静地站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因为是踏雪而来,他的足迹在空无一人的过道上显得格外明显。
那人似乎是辗转了前后几块墓碑,仔细地拂掉每一座石碑上的落雪,最终停留在一块白色大理石雕成的碑墓前,那墓碑不算旧,但也不是很新,干干净净,被照料得很好。
“珍宝在何处,心就在何处。”
墓碑的铭文很容易辨读,因为它似乎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光滑得几乎可以肯定在这之前的岁月里被爱他的人抚摸了无数遍。
而此时,选择这条碑文的人就这样静静地、不出任何声音地站在墓碑前。纷纷扬扬的雪花打着旋儿从空中飘落,落到那人瘦削的肩头,落到轻轻飘动的白发上。
雪地上教堂灯光的倒影时而暗淡时而明亮,又过了一会儿,杂乱的人声逐渐沸腾起来,影影绰绰的人影在雪地上拉伸变长不停变幻。那人并不为之所动,依然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专注地凝望着墓碑。
最后一抹教堂灯光被人熄灭了,墓园里的黑暗和寂静骤然加深了许多。
终于,那人微微弯下腰,半月形的眼镜滑到鼻尖,那上面似乎微微颤动着一颗水珠,“圣诞快乐,盖勒特。”他轻轻地说,然后缓缓直起身,向着被包裹在漫长黑夜里的出口走去……
与屋外静谧的雪夜相比,坡顶的白房子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