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富最容易引起别人的觊觎,渔船的收益,被镇上的二流子给店里上了。没过多久,二流子就通过镇上的关系,硬塞到了小渔船上当船长。
那些年,海里的鱼很多,不久之后,小村子就鸟枪换炮,将十来米的小木船,换成了二十多米的大木船。
当了一阵子船长,见的钱多了,二流子的胆子肥了起来,生出了要私吞小船的恶念。
只是,要把船变成自己的,需要排除很多人,首先就是熟悉渔汛的导航员。
在二流子看来:挤走了导航员之后,虽然捕不到大鱼了,可多跑几趟,也少赚不了多少。
于是,二流子的私吞大计开始了:首先利用自己在镇子上的关系,迫使村里换了一个听话的导航员。
第二步,二流子借着修船费用昂贵的名字,把镇上的狐朋狗友也变成了船东。这样一来,木船就有一大半产权轮到了二流子和他的狐朋友狗手里。
船基本上已经到手了,二流子也飘了起来,在隔壁镇子铁壳渔船船东的忽悠下,将“自己”的木壳船换成了铁壳。
只是,再换壳的时候,铁船的船东留了一手,发动机给留了下来。二流子只能打掉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把以前木壳渔船的发动机,继续留在船上。
好在,那些年,出海打渔的人很少,而二流子走的又是最安全稳妥的航道,虽然收获不多,可架不住海鱼价格贵。而且,二流子很懂得宣传,宣传自己的鱼是用铁壳船打回来的。
好年景持续了五六年,出海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二流子的出海生意越来越难做。
所幸,经营了多年,二流子也攒下了不少家产,盖房子、放高利贷。
只是,时间长了,铁壳船开始生锈了,而且那可怜的老发动机也不堪重负。直到有一天,船壳终于被锈穿了,汹涌的海水把已经吃得脑满肠肥的二流子溺死在破船上……
曲毕,周围的一群人都致郁了。
虽然很多人听完了曲子,脑子里只是生出了一个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故事,可还是隐隐约约听出了瞎子琴声之中的愤慨与恨铁不成钢……
“先生,要不再拉一曲?”
周岩微微一笑,重新扬起了弓弦,依旧是《二泉映月》,只不过,这次的故事是从渔村里那个被挤走的导航员开始的。
如果说刚才的那一遍曲子里全都是愤慨与恨铁不成钢,那么周岩拉的第二遍里,全都是坚守的辛酸。
曲子拉到一半,周围旁听的吃瓜群众,眼睛就开始变红,纷纷拿出了钱包……
没多久周岩的眼前就多了一大堆人民币,虽然大多数都是一毛五毛的硬币,可也有十块的、一百的大钞。
周岩苦笑不得:演奏之前,咱又没说要卖艺。
黄泥巴落进裤裆里,不是屎,也变成屎了……
“大师,刚才这曲子实在是有点太悲伤了,能不能拉一首欢快的!”
看在这句“大师”的份儿上,周岩决定拉一首积极向上的。
刘天华的《光明行》。
这是一首类似于西方进行曲的二胡独奏曲。
二胡声一起,刚才《二泉映月》所带来的阴翳就一扫而空。曲子是模仿西方进行曲创作的,因此旋律程递进式,紧凑而又富余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