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颤抖。
“女人之间的争宠往往是疯狂而残酷的,三弟一岁半时被人下了药,毒发身亡。而下药的人正是那两个刚进门的女子,三弟的母亲受了刺激,悲愤之余雇人将那两个女子全杀了,而后跳井自尽。这件事对父亲打击很大,老来得子,不想化成了泡影。我身为长女,自小就苦读诗书,我要让父亲觉得失去儿子算不得什么,他还有我,男儿能做的事,我也能做。我不想因为那几个女人而让林家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我要让他们看看,林家大小姐不是软弱无能,可以任人宰割,任人欺凌的!”
说到这儿,林清如扬高了下巴,唇角浮起自傲嘲讽的冷笑,她的眼神可以说是在漠视一切,无所畏惧,犹如一团火,热烈而张扬。
百里东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他第一次发现她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但更让他意外的是,这样的一个自命清高的女子竟然会将心底最隐秘的伤疤揭开,让他窥探。
彼时,他尚不明白林清如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只是替那个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林侍郎林觉感到好笑,想不到他竟有如此过往。
“殿下……”林清如站起身直视着百里东景,一脸平静的说道:“仇恨,只会给人带来杀戮,它就好像阴间之烈火,不仅会焚烧你自己,更会伤害到你身边的人。所以民女希望殿下……”
林清如顿了顿,朱唇微启,轻轻吐出后面的四个字,“好自为之。”
这四个字虽轻,但却带着太多太多的眷恋与不舍,只是百里东景,不曾发觉。他看着女子缓慢优雅离去的背影,敏锐的预感到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而林清如在转身的一刹那眼角滑下的一滴清泪,更是如同昙花一现,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李诗琴在流苏来到府邸的第二个月就病了,百里东景夜夜流连在旒秀阁,对李诗琴不管不顾。与旒秀阁想比,醉然居凄清得门可罗雀。
这日,撑着虚弱的病体,李诗琴靠在门框上,看着院中日渐凋零的百花,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自幼体弱多病,后来家道败落,遗落青楼,惨遭欺辱。如若不是遇上百里东景想必如今早已是含恨而死。
百里东景将她带回府邸,锦衣玉食的生活让她的身体日渐恢复,不想如今又遭此困境,情急之下,旧疾复发,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思及此,李诗琴禁不住扶着门框蹲下身子失声痛哭起来。她生性柔弱,骨子里却又是极其倔强,她受不了百里东景对她荣宠有加,却又将她弃若敝屣。她经不起这样的屈辱。李诗琴一想到百里东景拥着流苏亲密无间的样子,不由急火攻心,心头一郁,“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一只瘦削的手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李诗琴泪眼婆娑的抬头望去,苍白着唇唤了声,“木小姐……”广平只手将她拉起来扶她进了屋,将她安置在床榻上后哑声道了句,“我给你请了大夫。”
李诗琴这才留意到她身后站着一名中年男子,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突然抓住广平,急声问道:“是殿下让你请的么?”广平幽寂的眸子没有波澜的望着她,没有说一句话。李诗琴顿时明白了什么,眼里燃起的最后一丝希望,刹那间如烛熄灭。
静静靠回到床榻上,她勉强牵起一抹笑轻声道:“即是如此,那就有劳木小姐了。”广平面无表情的退后一步,那男子立时上前为李诗琴诊起脉来。
不多时,他撤回手,看着李诗琴摇头惋惜道:“夫人这是心病,我开的方子虽能缓解一些痛楚,但若心结打不开,恐怕是吃再多的药都无济于事。”语毕,起身将写好的方子交与广平,叮嘱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广平将药方交给一旁侍立的小丫鬟,却不是让她去抓药,而是让她拿着方子去找百里东景。交代完这些后,她转身欲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