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
李林甫宣读的柳绩的告密折子,好一大堆搬上来的账册像是一颗炸弹在大殿上炸响,群臣目瞪口呆,继而哗然。很多人本以为今日只是一场聚会而已,没料到却遇到了如此骇人听闻之事。
“陛下,柳绩的折子昨日夜里送达京城,故而臣没有连夜进宫打搅陛下。因为老臣还要对一些事情有所核实。譬如对北海送来的账册进行亲自核对,以查明柳绩对李邕挪用公钱的指控是否属实。至于柳绩指控的杜有邻‘妄称图谶,交构东宫,指斥乘舆’等行为,老臣却是无法立刻查实此事了。”李林甫读完折子后沉声奏道。
玄宗坐在宝座眉头紧锁,这个突发情况让他没有心理准备;柳绩他是知道的,毕竟和皇太子有些亲眷关系,自己也见过几次。杜有邻他更是熟悉,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为人严肃谨慎,甚少言语,说他私下里有何大逆不道之语,还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而对李邕,玄宗一听到这个名字和信上举报的事情便想起了往事来。当初李邕在陈州任上,自己去泰山封禅归来,此人大老远跑来献上几篇文采不错的文章。自己的当时随口夸了他几句,这李邕便自诩是丞相之才。这种人自己见的多了,倒也不太在意,一笑了之了。
后来不知为何,李邕挪用公钱的案子发了,报上来之后自己不假思索的判了他死罪,直到有个叫孔璋的人写了一篇奏折上来为他求情。那封奏折写的是真好,看着让人感动的不行,自己饶恕了李邕,倒不是因为李邕,而是因为孔璋的这封奏折而已。
现在,这个李邕再一次被人举报挪用公钱,就好像过去的重演一样,一下子勾起了很多当年的回忆来。
“陛下,此事该如何处置,臣等等着陛下的圣意呢。”李林甫的声音打断了玄宗的回忆,他回过神来,扫视殿上,但见百余张面孔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个个脸上带着紧张的表情。
“你查的账目结果如何?”玄宗沉声问道。
“臣经过账目核对,确实发现有不明款项钱物进出,一共八十七笔,涉及钱款三千四百余贯。这些钱款支出大多以公钱为名,但一个小小的北海郡,年公钱看支配数额不足百贯,何来如此大的数目。另外按照朝廷的规定,公钱支出须有明细登记,这些款项进出之时混乱无序无丝毫明细备注,这更是违背了朝廷的规定。老臣请了户部的专门主事来判断此事,得出的结论是,北海郡确实有人在公钱上做文章,而且也许不仅是公钱,或者涉及上缴的税费之事。”李林甫侃侃而道。
玄宗点头道:“朕知道了。那杜有邻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李林甫道:“这件事老臣便不知道原因了恶,柳绩和杜有邻是翁婿,杜有邻和太子殿下之间……的关系……这个,此事还是请陛下定夺吧。”
李林甫特意点明这层关系,特意点出李亨的名字来的用意,便是从现在起边将这件事和太子联系起来。很多人都知道李林甫的用意,从而也意识到事态的更加的严重。
玄宗沉默不语,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从内心来说,他是不信杜有邻会和太子之间说些什么鬼话,玩些什么阴谋的。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件事也确实有发生的可能。知子莫若父,玄宗对太子还算是有些了解的,他有些懦弱忠厚,但其实很能隐忍,从上一次的事情便可看出来。
太子休了韦氏表明清白的时候,玄宗其实挺诧异于自己儿子的果断。虽然此举显得有些太过自私和绝情,但玄宗是认可他的作法的,所以为了鼓励太子,也为了让太子放心,玄宗同意了他的请求。正因如此,也很可能被太子理解为自己逼着他那么做的,那么私下里怀恨在心,有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论,倒也并非没可能发生。
“众爱卿,你们认为这两件事该如何处理?”玄宗眯眼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