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女孝道。钦此。”
颁过旨,那太监道:“丽妃娘娘明日午时回来,各位准备着接驾吧。”水溶双手捧过圣旨,供在正堂里。请了那太监奉茶,陪着坐了一会儿,司礼监才告辞离去。水溶忙让帐房里把银子支出来,送到太监轿子里。
元春暗地观察水滢和梅玲,只见梅玲倒还好,没有异样表情。水滢却目光闪烁,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家忙着打扫庭院,安置屏幕围幙,准备着迎接丽妃娘娘回家。
第二日午后,果然几对太监骑马而来,先报请北静王府迎接,然后也都垂手立在围幙边候着。不多时便是几对龙旌凤翣,雉羽夔头过去,又是巾帕漱盂等过去,接着便是八个太监抬的黄金版舆,缓缓抬入大门。
水溶率家中各人跪接了。
早有下处候着,版舆抬到仪门,便有宫女等扶到院落中,换了素服。水月儿便唤水溶上前说话。
水溶按礼节待之,行了国礼,再上前说话。
水月儿并不说别的,见了水溶,双眼落泪,道:“好些年不见你了。你倒成了大男人了。家里的事情都交由你管着,倒也辛苦你了。”
水溶惭愧,低着头道;“丽妃娘娘谬赞了。臣弟无能,没给母亲尽孝,没能让母亲长久享受天伦,还望丽妃娘娘恕罪。”
水月儿道:“你受皇命在身,不能在母亲面前承欢,也是情有可原的。自古忠孝难两全,尽了忠,未必能尽孝。但溶弟以国事为重,深得皇上信任器重,也是水家的荣耀,母亲在九泉之下也是安慰的。”
姐弟二人悲喜交集,说了一会儿话,水月儿便命水溶领了她到灵堂里拈香祭拜。水溶领命。一群宫娥太监簇拥着水月儿去了。别的人也不能靠前,也都等在原地,不敢走动。
一时竟有太监匆匆出来,说丽妃娘娘在灵堂里悲伤过度,昏厥了过去,让请太医进去。早有几位太医候着。太监便领了欧阳隽进去。
欧阳隽到了灵堂,只见水月儿端端正正坐在椅上,身边只有水溶一人,心里奇怪,却也仍上去行礼请安,道:“老臣前来给娘娘诊病,不知娘娘哪里不舒服?”
“欧阳卿家请起。本宫有一事相求,不知卿家可否帮本宫呢?”
“娘娘有事尽管吩咐,老臣定当竭诚尽力。”
“北静王太妃薨逝,让本宫悲痛不已。只是事出突然,本宫不明白太妃死于何因,想请卿家帮本宫看看。”
欧阳隽吃了一惊,道:“这开棺可是丧家大忌,怎么能随便开棺验尸呢?再者,这几天天气炎热,尸身只怕已经开始坏掉了,打开了,只怕气味不好。”
水溶道:“欧阳世伯不必担心别的,我是丧家主人,请您开棺验尸,不会担风险。丽妃娘娘也在这里担保,绝不会让你有丝毫麻烦上身。而我们这样的人家,早用冰块和香料保存尸身,并不会有异味的,世伯也不会不知道吧。所以特地请世伯来帮我们这个忙,解了我们心中的疑团。”
欧阳隽沉吟了半晌,才道:“既然娘娘和王爷都有这个意思,那老臣也就勉为其难,斗胆开棺了。只是王妃和世子,还有别的亲属以后不会有什么言语吧?”
水溶道:“这件事本就是不想让别的人知道。这里就我们这些人,宫里的人自然是丽妃娘娘严命过了的,不会乱说。然后就是我们两个人。只要世伯不说,别人也就不会知道了。”
欧阳隽再无言语,便走到灵柩前。水溶身怀武功,力气已是不比常人,轻易就把沉重的棺盖给掀开了。
只见太妃躺在棺中,嘴微微张着,隐隐可以看见光华流转的大珠,脸色如生,锦帛裹身,棺内各种金银器物。
水月儿见了母亲遗容,忍不住泪如雨下,早哭成泪人儿了。水溶此时见了,不禁也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