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这一下,扣儿也出去了,还顺手把门也关上。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看见他一只手抱着妙言,另一只手垂在身边,微笑着看着我:“这些丫头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当着朕的面也敢撒谎。”
我一愣:“什么?”
“这药,不是你让人煎的吧。”
“……”
他又笑:“不过,你肯送过来,朕也很高兴了。”
我抿了抿嘴,不接这个话头。
妙言左右看看我们两,眼珠子一转,便伸手牵了牵他的衣带:“爹爹的手是不是还很痛?妙言一直很担心爹爹。”
他微笑着蹲下身,拍了拍妙言的脸蛋:“看到妙言,又看到你娘,朕再重的伤也不会痛了。”
“那爹爹还要不要喝药?”
“当然要。喝了药,朕的伤好得更快,就能抱起朕的妙言,更能——”他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说道:“那陛下就趁热把药喝了吧。”
他微笑着坐回到桌边,伸手去端起碗来——刚刚福公公说他只在糟蹋自己的身子,但我看他倒是容光焕发的,就连手上那伤看起来都有点假模假样的。谁知我才刚这样一想,他用受伤的那只手一拿调羹,顿时就痛得整个人都缩了一下,调羹跌回到碗里。
妙言吓坏了:“爹爹,怎么了?”
“手疼,拿不动。”
“啊……”
“也喝不了。”
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慢慢的走过去,也的确看到他的手上厚厚的绷带里,似乎还透着一点粉红,常晴说伤得见骨了,可见那天那只茶碗的碎片扎得有多深,没有把这只手废掉,也算他的造化了。
我柔声道:“这样,那——”
他望着我。
“妙言,你这么乖,来,你喂你爹喝药吧。你可不可以啊?”
妙言一听,立刻说道:“可以的,我可以的!”
说完,忙不迭的从裴元灏手里接过药碗,拿起调羹舀了一勺,还像模像样的轻轻吹了两下,然后送到裴元灏的嘴边:“爹爹喝药。”
“……”
我能感觉到裴元灏的脸上又抽搐了一下,也不知是要发火,还是要做什么,但看着自己的女儿乖巧的给自己喂药,大概再大的怒火也发作不起来,反而有一种不知该悲该喜的纠结,看了我一眼,还是乖乖的张开了嘴。
妙言一勺又一勺的喂给他喝。
我就站在旁边候着。
喝了两口之后,大概他自己也觉得,这样也不错,趁着妙言低头专心致志的给他吹凉汤药的时候,抬起头来看着我,嘴角噙着点淡淡的笑意,我的心意虽然冷淡得很,但也听了常晴的话,没把那冷淡摆在脸上。
也对着他淡淡的勾了一下唇角。
他们一个喂,一个喝,我就有些无所事事,随便的看了一下这御书房,就看到他面前的桌案上,奏折堆积如山了。
他的手受了伤,大概批折子也是一件麻烦事,刚刚连汤勺都拿不起来,这样要怎么拿笔?
我还正想着,突然就听见妙言“哎呀”的叫了起来,回头一看,就看见那勺子“哐啷”一声落下去,跌到地上跌了个粉碎,碗里的汤药也溅了起来,溅了裴元灏半张脸。
我急忙走过去:“怎么了?”
裴元灏用缠着绷带的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哎,妙言你怎么搞的?”
妙言立刻跳了起来:“爹爹不好好喝药!”
“谁说的。”
“你咬勺子!”
“胡说,朕咬勺子做什么。”
“明明就是……”
妙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