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同享有难同当。投奔燕宇公司的本意就是想让这些跟着自己的兄弟今后不再受流离颠簸,把脑袋别在kù腰上朝不保夕的生活,燕宇也确实按照他的想法将他们漂白,让他们重见天日。可自己在干什么?又带着他们往火坑里跳,难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给他们的生活?
想到这,他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暗道:“战虎,你这个蠢猪,往日在部队里一切行动听指挥的信条去哪里了,你的自sī自大不但要害了自己,更要将快要见到曙光的兄弟们带上绝路。万一东哥不肯再收留这帮兄弟,你真是百死难赎其罪。”
他后悔的肠子都快断了,举起布满老茧的手重重地打自己的耳光,要不是放不下身边的兄弟和对他曾寄予厚望的东哥,他现在就把这条烂命送给贼老天。
跪在他身边的戴维斯抓住他的手,用力吼道:“快住手,你这个疯子。发生这样的事不止你难过,我也很难过。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勇敢地面对,在以后的日子里弥补自己的过失,你现在这样只能是于事无补。”
战虎抹把脸上的雨水,大声地喊道:“戴维斯,你这个蠢货,这里的事跟你没关系,赶快在我面前消失。”
“怎么跟我没关系,要是我不答应出手,你也不可能去那。”清冷的雨水浇透衣服,徐来的海风更添寒意,戴维斯冻得上下牙关直磕碰。
“胡扯,没有你我照样会去,照样会丢失兄弟的我真不是东西,我愧对跟着我的兄弟。”战虎声音嘶哑地大嚷,身子因为jī动在剧烈地颤抖。如果说那栋房子能换回他兄弟的他现在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换,可惜,那只是个假设,不管他那去天国的兄弟会不会原谅他,他自己不能原谅自己。泪水合着雨水倾盆而落,他转向身边陪着他的兄弟,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大声喊道:“兄弟们,我给你们磕头了,对不起,对不起。”
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众青衣汉子见战虎向他们磕头,忙回磕,哭喊着:“老大,我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你这不是折我们的寿嘛。东哥已答应我们,今年过年带我们回家,我们已失去一位兄弟,不愿意再失去任何一人,老大,带我们一起回家过年,众兄弟一起去给三哥家里的老人磕头拜年。”
兄弟,得意时需在一起尽欢,失意时更在一起共度难。这些头可断,血可流的汉子刚开始聚集在一起是为了生存,可在外面的打拼却让他们培养起深厚的感情,也让他们有种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情。世上有三铁,其中一起扛过枪打过仗的经历就是其中之一。
战虎脸上lù出悠然的神往,喃喃道:“回家过年!好,一起回家过年。”
他们自从偷渡到这里成为黑户,最怕的是警察查户口,最希望的是能拥有正经的身份,风风光光大摇大摆地回家。每逢佳节倍思亲,祖国再luàn再落后,那也是自己的根。每到节日的时候,这些掉了脑袋都只当是寻常事的汉子却会找个没人的地方落泪。有人说眼泪是娘们的专利,掉眼泪的男人怯懦。那只是一隅之见,或者说他根本没经历过伤心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看着别人家团团圆圆坐在一起吃着团圆饭,而自己却孤影对月黯然神伤,或者是借酒浇愁愁更愁的思念隔江的亲人,这份心痛只有自知。
战虎被兄弟们的肺腑之言打动,重新鼓起万丈雄心。现在,他们都已成为香港合法的公民。有东哥的帮助,他们可以实现多年的夙愿,回家过年。不止是回自己的家,还有那些死去的战友家。
戴维斯见状咧开大嘴,大声喊道:“嗨,,哥们,难道我们不该举行个仪式吗?”
战虎伸出自己的右手,众兄弟将手搭在他的手上,他又将左手握住最上面兄弟的手。五十二双手紧紧相握,心相通。唯一不协调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