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要在树上呆一辈子吗?”
“我们可以等到天亮了再走。”
“那我们怎么睡觉?”
“你竟然还想着睡觉?!”我惊讶之余,感觉额头一凉,有液体正滴落在我的皮肤上。我用手摸了一下,很黏。
当我做这些的时候,奥塞尔吓得长大了嘴巴,他惊恐万状地用手直指着我的脸,抖动着的嘴巴结结巴巴地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你额头上……”
“我额头怎么了?”
“有血!!”
“血?”又一滴血液落在了我的手背上,我这才反应过来:哪里来的血?
仰起头,正好对上一双瞪得异常大的眼睛。那双眼睛的轮廓很分明,好像正在穿透我的瞳孔甚至我的身体看向远处的什么东西。眼睛的主人面色发黑,过长时间的恐惧让此时此刻的他的面部肌肉显得十分僵硬。他的姿势同样僵硬,身体挂在那边,双手往下垂着,好像已经断气了。
“游?”我想我已经认出来这张脸的主人了,虽然他的头发看上去很杂乱,脸孔因为惊吓变得很苍白而瘦削。
他的口微微张着,没半点反应。
“他好像已经死了。”奥塞尔再次挨近了我。
我不敢肯定,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伸出手,刚好够着他垂下的指尖,他的指尖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他的左手手腕被切断了静脉,血液正从伤处一点一点往下落。
他什么时候死的?或者说,他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头顶上的?
我飞起来,托起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还没冷却,尚带着最后一丝余温,可惜他的脉搏已经停止了正常的跳动。他是人,但很奇怪,他在死亡之后,他的脉搏仍有微弱的气息,不然他的血液不会到现在还在流下来。可他死亡时间应该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因为我闻过他血液的味道。
我仔细观察了他的表情,他的样子很惊恐,瞪大的眼睛足以说明他有什么事情还没弄清楚,所以死不瞑目。我判断不出他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很明显遭遇了什么不该是一个人类遭遇的事情。
圣学院已经不安全了。
换句话说,在恢复了法力后,穆斯夜做什么显然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有所忌惮。
我叹了口气。当我把他的尸体挂在奥塞尔身边的树干上时,奥塞尔紧张地捅着我的胳膊:“陆易丝,我在这里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我们走吧!”
我正想说话,却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一个很轻的声音,那个声音气若游丝,像是被淹进水里的人的最后一丝求救。
作者有话要说:
☆、能帮忙吗?
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那个声音却更加黯淡了。
“泉……”
我想我还是听清楚了,有人在呼唤泉的名字,不过声音太低了,很难让人判断出方向。不过更令我感觉意外的是,那个声音太像是游发出来的。
那个声音一阵的断断续续之后,终于停止了。不过我总算是判断出了它传出来的方向。
我发现我作为陆易丝生活在这个世上真是一点也没白来,在力大如牛这方面足以说明这一点。我轻轻托起游的尸体,往声音的来源飞去,同时我背上还挂着一个体重快到我两倍的奥塞尔。
我走得毫无声息,所以一路上没惊动到任何人,除了奥塞尔那张不停地吵着要回家的嘴。
“给我闭嘴!”我终于有些不耐烦了,“我会把你安全送回家的,但前提是我们得活着离开这里。如果你再这么吵闹下去,我们死亡的几率比生存的几率大多了。”
他咽了下口水,终于乖乖闭嘴了。
“泉……”
“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