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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部分 (4 / 4)

一雇佣兵”,只是最出名、或最敢出名罢了,对他的死,葬身加丹加机场或卡宾达丛林的无名雇用军人的魂魄,大约只会报以不屑的冷笑。

耄耋之年,他一直执着于他的“后台”,强调他身后站着法国。可在非洲的雇佣兵时代,哪一个雇佣兵的背后,不站着一个后台?苏联或古巴,法国或美国,葡萄牙或南非,这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雇佣军们拿着后台的武器和酬劳,保持着自己的编制和“独立性”,因为他们不屑、也没必要听命于他们名义上的非洲主人:他们端谁的碗,就服谁的管。

这种独特的代理人战争,和雇佣兵们游离于非洲同僚的战法,让雇佣兵的时代带有浓厚的骑士时代特征——个人英雄主义、精英主义和小团体精神,只是长矛换成了FNFAL自动步枪,坐骑换成了丰田“陆地巡洋舰”。对于纳德尔和他的同类,非洲或非洲人,只不过是舞台、龙套、布景、道具,而对于雇佣兵的后台而言,武装到牙齿、威风凛凛的纳德尔们,也不过是自己大棋盘上几颗价廉物美的棋子罢了。

冷战的结束让雇佣兵在非洲美好岁月戛然而止:苏联解体了,古巴失去了“输出革命”的热情,它们的对手也由于竞争压力的减轻,将向来被认为“费力不讨好”的非洲投资一削再削。它们渐渐发现,资本、信贷、关税、市场、多党制、私有化,这些武器任选一样,都比雇佣兵的枪炮更锐利,更高效,用这些“文明”的方法影响和控制非洲国家,远比让几个上不得台面的雇佣兵搞颠覆和政变更安全、更实惠,于是众叛亲离的萨文比死了,围绕着哈布雷和古库尼的外国人消失了,于是纳德尔即使在科摩罗也混不下去,几番挣扎后,只能颓然回到故乡,在回忆录和访谈里炫耀自己“第一雇佣兵”的身段。

如今的非洲依旧有战乱,但那是非洲人自己的战争,对于他们,骑士般高高在上的雇佣兵老爷和他们精良却脆弱的行头,远不如自己部落的同伴,和他们手里的二手AK、二战留下的四号或MAS老爷步枪、甚至砍刀和木棍可靠,甚至那些处境不利的反叛组织,也宁可让毒品刺激下的娃娃兵上阵,也不愿花钱请雇佣兵:一来他们出不起“后台”们的高价,二来雇佣兵擅长的是“一击致命”,而今天的非洲内战却是旷日持久的血肉相搏,请雇佣兵打这样的战争,不啻于让外科大夫进屠宰场宰猪。

不仅如此,今天的非洲国家已不同往昔,它们的主权意识开始明朗,自主意愿开始加强。非盟自己的部队越来越多出现在非洲各热点地区维和,而列强的军事介入,也更多出现在相关政府授权之后,而在1960、1970年代,这往往又是雇佣兵卖命收钱的好时候。今天的非洲仍偶见雇佣兵的身影,如埃塞-厄战争中双方战斗机的白人飞行员,但他们的雇主是非洲国家政府,他们是这些政府的仆人,而不再是客人甚至主人,如纳德尔之于科摩罗。

纳德尔死了,作为一个多病的老人,他死于2007年10月13日,但作为一名雇佣军,他却死于1995年9月:在那一年他进行了最后一次雇佣军冒险,率领30名雇佣兵轻车熟路地打进科摩罗,结果却一败涂地:这不仅因为他的袖珍军队被法国兵在一周内全部解除武装,更因为不论是被他劫持的总统乔哈尔,或被他威胁上台执政的总理卡比阿,都不再甘做“太上皇”膝下的儿皇帝——他们不但在几个月后便握手言和,更异口同声地要求法国“永远”不要让纳德尔再回来。还有什么比这更失败的?即使弹丸小国的“太上皇”宝座,也不再属于雇佣兵,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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